马车驶到宫门外,落尘正是骑着黑马赶过来,东方晔眉头一皱,直觉落尘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他交代,便让车夫调转车头,转而往落尘的方向迎了过去。
“怎么了?”落尘跟在他身边也是不少年头了,对落尘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得,外人看落尘只觉得他是个木头似的人,不懂得变通,实际上他不过是对东方晔忠心而已,只要是他们家公子的话,他便会坚定不移地贯彻到底。
落尘的性子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练,自然学到了东方晔的处变不惊,难得见到他这般紧张的神色,倒也让东方晔有几分好奇。
“公子,出事了,现在整个世家圈子里都传遍了,少夫人手里握着季家家主拥有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季家嫡系怕是第一个坐不住。”落尘的神情十分严峻。
这件事非同小可,季家根基沉稳,错综复杂,不是谁能轻易动摇的,季家旁系不少,然而季家大权还是握在季家嫡系手里,季东林如今俨然季家家主的架势,季博平手里的权力也不小,季家旁系忌讳嫡系手里的权力和他们手中握有的秘辛,自然对他们恭敬有加。
实际上,季家所拥有的秘辛,也只有家主才知道,其他人都只知道季家历代相
传的是能够保有季家辉煌风光的秘辛,是连皇家都会忌惮的,这也是权力的象征。
季家老家主,也就是季老夫人的夫君,他病逝前将季东林两兄弟叫到跟前,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逾矩,交给他们的也不过是先帝所传的令牌,关键时刻能保季家一命,季东林两兄弟尚未提及季家秘辛时,老爷子就过世了,他们两人算是最后见到老爷子的人,自然得到季家旁系的支持,让嫡长子季东林继承了家主之位。
这些年,季东林并未大开阔斧,反而安分守己地坐拥季家如今的局面,只是守着当前的权势,而季博平却有些蠢蠢欲动,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季博平会跑去临阳的原因,他隐隐猜测很可能季梦娴手里握有季家的秘辛,可是她并未承认,甚至还忽然病逝,让他大为受挫,关于季家秘辛的事也就这样搁置了。
“季老夫人之前让流云回去小住,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么?”对于所谓的季家秘辛,东方晔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流云没有同他详谈,他自然也就不会深问,他相信流云的性子,她没有多提必定是认为没有提起的必要。
“属下还听说……”落尘顿了顿,看了东方晔一眼,旋即又说,“这消息,是宫里传出来的。”
皇宫里?东方晔眸色一沉,思绪飞转间想到了沈逸之前说的,安王安排流云进宫,他死了而流云却没有出来,那么说明流云确实在宫里,如今关于流云手握秘辛的消息又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看来流云还真是在宫里了。
“主子,要去宫里么?”落尘小心翼翼地又问一句。
东方晔半垂着眸子,心底已经有了头绪,看样子乾翎宫那位又想给他惹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图的什么了。
“不去了,你回宅子,把初夏送进去,就说照顾少夫人的。”说完这话,东方晔也没有回马车,反而转身独自走了,单手负在身后,这姿势落尘很了解,这是他们家公子思考问题时的姿势,一个人走走也是他遇上困惑时的喜欢做的事,看样子公子是心里有谱了,这样落尘便也放心了,调转马头便往宅子的方向而去。
宫门外发生的这一切,乾翎宫这位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阿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沉得住气。”
御书房里的另一个人,自然是苏离,他这会儿也是负手立在窗边,神情淡漠。
他自然是看懂皇上的意思,这是要下定决心留下东方晔的意思了,这么大的手笔,把季家搅入
局,一方面是对东方晔的考验,另一方面也算是把季家的势力送到了东方晔的面前,就看他是不是能吃得下了。
实际上,苏离心底也有疑惑,以皇上的性子就算要算计东方晔,也不会拿了人家夫人作威胁,这样不择手段倒是一点都不像皇上。
“阿离这是在心里腹诽朕卑鄙了?”谁能相信皇帝手里的两员大将都如此年轻,但是谁要是因为他们年轻而低估了他们那是一定要吃大亏的了,东方晔和苏离,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之前,皇上同意让他等安王的事之后去静养的。”苏离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即使对象是皇帝,依然如此。
这一句,倒是刺得翎帝无法反驳,当初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只是这次安王的事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关于他身世的事他自然是不可能派人去查的,就算是亲信如苏离和东方晔也不行,这件事牵连太大,一旦出了纰漏整个大翎江山都会受到波及,但是这对他来说却也是个潜在威胁,所以他必须尽快布局,让陆明认祖归宗回到皇室,成为新一代的储君,而苏离和东方晔则将成为他最大的辅臣。
至于动季家,这也是一步险棋,安王之前和季家关系密切,他不敢肯定季家是否知
道关于他身世的事,加上季家的权势也有越来越大的势头,作为皇帝,他自然是不可能让季家再庞大下去的,但是他又了解东方晔,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