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云的心里,东方晔是个能人,才华横溢,手段高明,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但是对于他的事,她更多的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没真正见识过,即使之前对付安王的时候东方晔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几句,并不曾真正将那些计谋算计告诉她,她知道这并不是他有意瞒她,而是觉得这是男人的战场,更何况她本也是个对权势没什么兴趣的人。
就连这次安王的事,也是沫离和晚清告诉她的,她原本还觉得不过就是党派之争,直到沫离告诉她,公子布局了一年多才敢真正动手,她后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堂堂一个亲王皇族,哪里能这么容易动的。
即使安王的事牵连了许多人,听说有不少人入狱定罪,被砍头流放的比比皆是,但是流云并没有觉得东方晔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听到过不少安王手下欺压百姓的事,她是很支持东方晔拿这样的官员开涮的,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是一笔不亏本的买卖。
如今想想,可能是因为安王的死士追杀过她几次,再加上她并不认识安王和他的党羽,因而对于那些仿佛离她很远的事提不起兴趣,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她来到了皇宫,认识了宫
里的这些人,不论她们是谁,在她记忆里都已经是活生生的人了。
她们在连宛儿那儿喝的茶水有藏红花,她不知道这是要害谁,她还是吴贵人,但是重要的是初夏阻止了她喝茶,却冷眼旁观吴贵人把能让她小产的藏红花喝了下去,她实在不懂,初夏怎么能这样无情?
然而当她满脸的诧异地问初夏为什么不阻止吴贵人喝茶的时候,初夏却只是淡漠地回答她,公子只交代了要保护好少夫人,其他人的事尽量少插手。
她回到了屋子里的时候,东方晔已经在屋子里了,初夏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抬眼看了看东方晔一眼,本想提醒他一句,见流云的目光扫过来,她也只好低着头离开了。
初夏在自己身边许多年,东方晔自然是了解初夏的,难得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流云又射了一个冷眼过去,摆明了这件事和流云有关,只是不知道初夏想提醒他的是什么事。
“宛容华没事吧?”东方晔见她抿唇不语,只能自己先开口。
“没事。”流云径自坐到软榻上,半垂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敷衍地回了他一句,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到某人不动声色地摸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才伸手抓她的手,去没想到流云竟然会抽回了手。
果然是有事,而且还不是小事。
东方晔了解流云,这丫头的心很宽,许多事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但是同样的她有时候却又固执得要命,爱钻牛角尖,有的时候还真是让他无奈又无语。
“被欺负了?”东方晔又问了一句,见她还是摇头,眉头跟着皱紧,“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流云第一次同他闹起了便扭,这让东方晔有点手足无措,她从来都是个不会闹脾气的人,很多事都是一点就通,倒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故作冷淡发脾气的样子。
“今天我去宛容华那里,给我们喝的水里有藏红花。”流云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东方晔一惊,手指已经摸到了她的手腕。
“我没喝。”流云推开他的手,眉头依然深锁。
“……”敢情他媳妇说话还喜欢这么大喘气来的,好好一句话分成两句来说,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人吓死么?
流云没有注意到东方晔复杂的神情,她只是抿了抿唇,然后问道:“可是,吴贵人喝了那杯茶。”初夏说可能分量不大,所以不会立刻小产,但是不出两日,滑胎
是必然的。
察觉到她言语里的沮丧,东方晔微微蹙眉,这丫头总是能保持这样一份善良,在有些事上他们的原则很相像,尽量不牵连无辜,吴贵人嚣张跋扈,还得罪过流云,但是她并没有罪大恶极到要用她的孩子来报复她。
说到底,她也不过就是个霸道张扬的嫔妃罢了,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初夏说,你给她的任务是保护我,其他人的事不要插手。”流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他,两道皱紧的柳眉仿佛能夹死一个苍蝇,“即使,她知道那杯茶里的藏红花会让吴贵人小产,但是她还是没有插手。”
他们都知道,她这会儿不是在编排初夏的不是,而是在琢磨初夏无作为背后的含义,就她刚才同流云说的那几句话,她就能顺藤摸瓜地猜到定然是东方晔早就吩咐过她,即使是碰上今日的事也不要随意插手。
可是那是一条生命,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她不懂他们怎么能这样漠视?
“她的孩子……本也是不可能出生的。”东方晔将人搂到了怀里,流云挣扎,他便压住她的双手,扣紧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东方晔知道流云的脾气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的眼神微微一闪,他一直都避免让流云接触到这些肮脏的事,他希望流云永远保持着这样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所以他尽量地挡住一切,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但是如今,他忽然发现自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