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再开放的地方,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总会遭人闲话,更何况这些个千金小姐摆明了在旁看戏,兴许车辕便是她们命人弄断的。
“流云谢谢几位姐姐的关心,天色渐晚,姐姐们还是早些回去,不然万一路上碰到些登徒子什么的,可就不好了呢。”沐家大小姐素来不是什么善主,从前便是不可一世,如今更是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沐流云,你不要自恃甚高,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们也是好心提醒你,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可别哭。”
“你今日不过是运气好,才会拔了头筹,你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了?”
流云眯起眼,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流云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得了慕容庄主一个承诺罢了,想来若是流云在慕容山庄受了什么委屈,庄主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只希望姐姐们倒时候能承受得住庄主的怒气,你们家族的长辈也不会怪罪你们。”
大概除了流云,谁都不敢用素未谋面的慕容庄主来做文章,不过她今日所受的礼遇,众人也皆是亲眼所见,自然都会暗中揣测流云和慕容庄主之间的关系。
这时,之前引了流云入上席的侍从突然出现在流云面前,只见他恭敬地朝着流云微微躬身,“沐小姐,我家主子听说小姐的车辕被人锯断,特地让在下为小姐另外准备了马车,小姐的马车暂时留在慕容山庄,我们庄主一定会查出是谁胆敢在慕容山庄做这样的事。”
刚才看戏的几个小姐纷纷离去,谁都不敢再作停留,生怕被慕容山庄的人误以为是她们做的。
“好的,请替我谢谢你们庄主。”流云微微一笑,便跟着那人走向另一辆马车,高大的马匹毛色发亮,若是寻常人家必定会当做宝贝一般养着,在慕容山庄竟然只是寻常拉马车的马匹,着实让人震惊慕容山庄的财大气粗。
榆木质地的马车,显得十分低调,内里却是夜笼纱的帘子,能清晰地看出马车外的情景,精巧的雕刻细致非常,两边的暗格中放了些书和日常所需,倒是一辆十分实用的马车。
马车缓缓离开了慕容山庄,远处的树荫下才显出一辆和沐府那辆坏了的马车一模一样的马车。
少年负手而立,望着离开的马车,脸上划过一抹兴趣。
“少爷,我们都已经来了,刚才为什么不去接大小姐。”说
话的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稀松寻常的脸庞和少年精致的容貌无法相提并论。
“刚才同长姐说话的人,可是秦逸的心腹手下,这般纡尊降贵为长姐引路,你以为是谁吩咐的?还有刚才长姐坐的马车,你以为只是寻常的马车么,那是最好的榆木,质地坚硬,避震极好,坐在马车里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那可是慕容庄主的座驾。”少年便是沐府的嫡少爷沐雨宸,只是这时的他和平时完全不同,少了几分病弱纤弱,立在阴影里的他,嘴角凝笑,邪气异常。
“少爷的意思是,庄主对大小姐……”男子蹙眉,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主子的话,大小姐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怎么就和名震天下的慕容庄主凑到一块了呢?
“慕容那个家伙神出鬼没,连我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唯一见过他的秦逸又守口如瓶,要不是秦逸那个家伙从不撒谎,不然我真会怀疑到底有没有慕容这个人的存在。”似乎说到让他不悦的话题,雨宸撇嘴,显然对慕容庄主的神秘十分不屑。
不过说起来,长姐他也是了解的,不该和慕容那个家伙有什么交集,可是偏偏慕容对她礼遇有加,甚至还许了一
个承诺给她,这样不同寻常的破例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少爷,锯断大小姐车辕的人,要不要抓起来?”男子问道。
“丢给慕容山庄吧,我们回府。”说起来,他对自己这位长姐也越来越好奇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十分了解她,但是今日混在人群里看到流云的那副墨竹,着实震惊不已,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错识了她许久。
待他们离开许久,秦逸才从屋顶上探出投来,哀怨道,“都是慕容那个家伙,害得我要做梁上君子。”
“主子,梁上君子是这么用的么?”一身黑衣的影卫蹙眉,正直地提出疑问。
“……”秦逸第一百零八次暗咒慕容,居然丢了一个这么奇葩的影卫给他。
“主子,北边的战事越来越乱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总算说了一句有建设性的话。
只不过,他目前走不开。
“让我们的人开始筹备赈灾的粮食,还有多准备些草药,这场战事之后恐怕会有一场瘟疫。”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秦逸难得地沉下了脸,“朝廷的补给若是跟不上,让我们的人先想办法填上,到时候再同朝廷算账。”
影卫默默在心里暗忖,副庄主果然
是个奸商,难怪庄主会将大半个山庄的生意交到他手里。
“在心里骂我呢?”秦逸撇他一眼,冷哼一声,“要不是那家伙神出鬼没,我会忙得死去活来?也不看看是谁为他东奔西走,他倒是好,甩手掌柜做起来到时顺手。”
黑衣男子抿唇不语,他自然知道副庄主不过是随口抱怨一句,要说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