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林氏去了兰惜的屋子,让她的心腹侍女在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兰惜跪在地上,林氏坐在红木椅上,屋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你是我养大的,你那些心思我会不知道么?你平日里的那些小动作我都不同你计较,却没想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算计你哥,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沐府的二小姐,是个主子了么?”林氏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狠狠一巴掌过去,见她依然沉默,继续说道,“你出去看看,哪家的庶女能有你这样风光,整个临阳城里谁不知道沐府的二小姐才貌双全,要不是我任着流云胡作非为,你以为今天临阳城的第一美人还会是你么?”
兰惜低垂着头,眼底的怒火被她生生地压了下去,握紧了拳头,咬紧牙根,不发一言。
“哼,你以为你翅膀硬了,自己有主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你爹宠着你也不过是暂时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哥哥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要他继承了家业成了你爹最信任的人,我们母女俩才有未来。”说到这里,林氏突然将手边滚烫的茶水一挥而下,砸在兰惜的
身侧,她吓得身子一缩,林氏才继续说道,“你哥的性子我还会不了解么,要不是你给他牵线搭桥,他能看上浅澜,他能在南苑和浅澜拉拉扯扯?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明白谁才是你的对手吗?”
“娘,我没有。”兰惜胆怯地抬眼看了林氏一眼,眼眶微微红了起来,看起来委屈万分。
“收起你这一套装可怜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你爹还是流云?女儿啊,我早就告诉过你,只有我这个做娘的成了正室,你才有可能成为嫡女,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总是不明白呢?”林氏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指着兰惜的额头怒骂,“你说你三番两次地做些小动作,流云上当了么,她有上过当么?我让你多花些心思在琴艺诗词上,再过些日子就要及笄了,到时候为娘的会为你挑一门好婚事,让你飞上枝头,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这么可劲的折腾。”
林氏自然是不会明白兰惜的心思的,她知道林氏一直想为她寻一门最好的婚姻,嫁给大门大户,或是嫁给达官贵人,若是能做正室那是最好,若是实在高攀不
上侧室妾侍也是可以考虑的,她始终认为门第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女儿的幸福并没有那么看中。
兰惜太明白她在她娘心里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能够帮助她娘扶正,帮助她大哥官运亨通或是财源广进的棋子,她不甘心,因为是庶女,所以才得不到她想要的。
既然如此,她便要让她娘看清楚,谁才是她能真正依靠的,不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大哥,而是她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她知道,若是哥哥有了好的前程,她和她娘势必会鸡犬升天,可是她也不过从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变成一枚价值高一些的棋子,本质上是没有改变的。
能够改变现状的,只有她自己。
“娘,你还看不出来么?长姐早就不是从前的沐流云了,她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信任您的大小姐了。”兰惜收敛了眼底的恨意,平静地看着林氏。
从小到大,她都深知一个道理,若是没有办法赢过你的对手,那么就把你的恨意藏到心里,藏到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这样在人前就能依然是那个无法还手、毫无招架之力的无害少女。
“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为什么心心念
念要除掉她身边的两个侍女。”林氏没好气地应道。
“娘你真的觉得,这些事都是因为晚清和浅澜么?”今日这场戏确实是她设计的,她只是为了求证一些事,而今她已经确定了,流云变了,是真的变了,不是因为身边侍女的出谋划策,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小姐了,而她对自己的威胁也开始越来越大,大到让兰惜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林氏对流云坚定的把控突然因为兰惜的语气而有了动摇,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儿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温柔可人,她对她的调教培养始终严厉,她不在意兰惜真正的个性,也不在乎她对她这个娘有多尊重和依赖,她要的不过是个完美的女儿,能够飞上枝头,能够让她这个娘从此翻身,仅此而已。
“你是什么意思?”林氏是习惯掌控别人的,除了老夫人和老爷之外,她很少耐心地倾听别人说话,尤其是兰惜,这个不过是一枚棋子的女儿。
“娘你难道看不出来么?现在的流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依赖您信任您,无条件听话的流云了。”兰惜紧紧地盯住她娘的神情,期盼着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痛苦
,她很想告诉她娘,只有她这个女儿才应该是她真正的依仗,流云也好,弘景也罢,都是无法依靠的。
“你知道了什么?”林氏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兰惜,这个颇具大家闺秀仪态的女儿,也在一日日的改变,只是她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
“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除了娘,女儿是和流云一起长大的,对她也是最了解的。她从来都是任性跋扈的,从不会听别人的话,这一点娘应该很清楚。”流云听林氏的话,也不过是因为林氏知道如何诱导流云顺从自己的意思,这一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