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天子如此失态,连桌子都一巴掌拍碎,可见天子心中的震怒。
一旁的丘聚、高凤等人只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毕竟天子这般震怒的时候可是不多。
就连内堂之中,听到外间传来天子的咆孝声,皇后夏氏都忍不住面露惊惧之色。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这话可不是说一说这么简单。
要知道不久之前,朱厚照还曾同李桓提过关于陕西官员赈济灾民的事情,当时朱厚照就曾说,他没有奢望当地的官员能够清廉如水,只希望那些官员在上下其手的时候,能够真正的拿出一部分粮食来救济灾民。
只要是能够保证灾民不被饿死、冻死的情况下,便是那些官员们真的贪墨了一些钱粮,他这位天子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
可是现在听李桓告知他陕西地方官员所做的那些堪称丧尽天良,泯灭良知底线的事情,朱厚照几乎是要被气炸了。
他这位天子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希望这些地方官员能够将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啊。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就这般没有底线呢,百姓的救命粮都要动手脚,这已经是触及到了朱厚照的底线了。
李桓看着朱厚照那震怒的模样,轻叹一声道:“陛下息怒,为了这些丧尽天良之辈而伤了身体,不值得啊。”
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内心的愤怒以及火气,看着李桓道:“李卿,你说朕该如何做?”
看着朱厚照眼中所流淌的杀机,李桓稍稍沉吟一番便冲着朱厚照躬身一拜道:“陛下,臣不信巡察御史冯秦以及三司官员对于当地官员的一些举动会没有一点察觉,可是如今却不见这些人有一丝消息传来……”
不等李桓将话说完,朱厚照脸上的怒容更盛几分道:“他们也该杀,朕之所以派他们前去,就是要他们督查当地官员,严防当地官员借着赈济灾民至极贪墨钱粮,可是他们做了什么,难道他们都是瞎子不成?”
怪不得朱厚照如此震怒,提及冯秦等人更是火冒三丈,如果说当地官员贪墨钱粮的举动非常的隐秘的话,那倒也罢了,毕竟三司官员在监察当地官员上面没有办法同锦衣卫相比。
然而锦衣卫传来的那些消息当中,当地官员以次充好,克扣钱粮,这等最浅显,最常见的手段,只要不是瞎子,只要长了眼睛,但凡是去赈济灾民的现场去看上一眼都能够看出其中的猫腻。
可是巡察御史、三司官员却是没有一点的消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人要么就是高高在上根本就没有亲自前往赈济灾民的现场去查看,被当地官员玩弄于股掌之间,要么就是这些官员已经同当地官员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他们自身便已经参与到了其中,自然不可能将陕西当地的赈济灾民的情况禀明朝廷啊。
显然朱厚照更偏向于后者,毕竟这些官员如果不是与当地官员沆瀣一气的话,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李桓缓缓道:“所以说陛下即便是再派遣其他官员前往陕西督查也未必能有什么效果,臣恳请陛下允准臣亲自带人前往陕西走上一遭。”
朱厚照闻言不由一愣,脸上露出几分愕然之色看着李桓道:“可是李卿你不是还要主持整顿京营的事务吗,这个时候离开……”
李桓笑了笑道:“陛下,京营最重要的事情臣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招募士卒,然后训练新军,这些事情就算是没有臣亲自坐镇,一样不会有什么影响。”
朱厚照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看着李桓道:“可是李卿你才不过是回京月余啊,都还没有好好的歇息一番,却又要离京前往陕西,朕……”
李桓躬身道:“陛下,除了臣之外,朝中文武百官,怕是谁去了陕西都未必能够镇得住那些无法无天的官员啊。”
李桓这话的确是有些自夸的意思,但是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李桓还真的没有乱说。
因为放眼朝堂之上,无论是内阁阁臣还是勋贵,又或者是六部官员,当真是找不出比李桓更加适合的人选了。
李桓笑着道:“臣此去怕是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到时候恐怕又要为陛下添麻烦了。”
朱厚照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道:“杀,给朕狠狠的杀,但凡是李卿所杀,必然是该杀之人,就算是李卿你捅了天大的篓子,朕也会替你扛着。”
李桓当即冲着朱厚照一拜道:“臣谢陛下允准。”
朱厚照一愣,反应过来,看着李桓不禁上前一步,拉着李桓的手,苦笑道:“此次怕是真的只能劳烦李卿你了,朕心中实在是有愧……”
李桓摇头道:“陛下这么说却是折煞臣了,为人臣者,理当为陛下分忧解难才是。”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桓正色道:“李卿你此去陕西,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李桓闻言毫不犹豫的道:“陛下陕西之地自古民风彪悍,值此大灾之际,又有地方官员为祸一方,臣担心有百姓官逼民反,又或者有心人掀起民乱,所以臣恳请陛下允许臣带上振威营一营人马随行前往陕地。”
朱厚照闻言当即便点头道:“李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