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锦衣向着苏魁几人拱手一礼道:“在下余姚秀才卢健见过几位贤兄。”
苏魁、席真几人见状,笑着冲卢健拱手,礼数极其到位,冲着卢健道:“见过卢兄弟!”
卢健见状带着几分崇敬向着苏魁、席真几人道:“几位贤兄,你们当初带人冲击衙门,打死朝廷所派税吏,难道就不怕朝廷震怒,治罪于你们吗?”
谁都知道冲击府衙是何等的大罪,而且还打死朝廷命官,这要是换做洪武、永乐几位天子在位之时的话,只怕都是抄家灭族,诛灭九族的死罪。
苏魁、席真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问题了,闻言哈哈大笑,一脸的正气凛然道:“吾辈读书人当为万民请命,天下百姓的福祉才是我等所求,若为此故,纵然是丢了性命,吾辈亦是无憾矣!”
苏魁、席真几人那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只让卢健等人听了忍不住为之赞叹连连。
苏魁、席真几人对视一眼,这等场面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就知道他们这话一出,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现在想一想,苏魁、席真他们心中还是有几分后怕的,只不过当时那些税吏收税竟然收到了他们家去,严重的损害了他们家族的利益。
一想到家族利益受损,他们便是脑袋一热,纠集了一些人趁着酒劲冲击了衙门,甚至还将税吏给拖了出来打死。
说实话,当时打死了税吏,他们心中还是万分的害怕的,毕竟再怎么样,税吏也是代表了朝廷,他们非但是冲击府衙,还打死税吏,这都是死罪啊。
只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出乎他们的预料,朝堂之上,百官拼着得罪刘瑾硬是将他们给护了下来,这让苏魁、席真等人对于自身读书人的身份越发的认可起来。
甚至这大半年来,他们之所以四处游走,结交士林中人,一方面是为了将他们的名声打响,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获得影响力。
通过打死税吏而没有受到朝廷惩处这件事,苏魁、席真他们发现,有时候只要名气够大,参与的人够多,就算是干出了天大的事情来,法不责众,朝廷也是很难惩处他们。
苏魁、席真几人看来,以他们如今在士林之中的名声以及影响力,只要他们不是明目张胆的造反,便是再度冲击府衙,朝廷也一样拿他们没有办法。
因为如今的他们已然是今非昔比,他们的名声早已经传遍江南之地,为众多的读书人所推崇。
与此同时李桓等人也到了谢园附近,远远的就看到了在那木斋学堂之中密密麻麻的文人士子。
偌大的木斋学堂此刻竟然被数百的文人士子给挤满了,一眼看去,怕是不下数百人之多。
虽然说江南繁华之地,文风鼎盛,读书人的数量要远超北方,可是在这余姚县竟然一下子聚集这么多的读书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考虑到讲学之人乃是谢迁这位名动天下的前内阁阁老,那么能够吸引来这么多的读书人听其讲学倒也不稀奇。
陈耀向着李桓道:“大人,要不要……”
李桓冲着陈耀微微摇了摇头,翻身下马道:“走,咱们也去瞧一瞧,这位谢阁老在讲些什么。”
李桓、陈耀、林平之几人很快便出现在木斋学堂之外,站在门口处,前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无比兴奋的一众士子。
其中一个宏亮的声音自其中传来道:“……所以说面对朝廷派下来的那些税吏,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来,绝对不能够任由他们搜刮百姓,我等读书人受圣人教化,理当为民请命……”
苏魁一脸神圣之色的向着四周的一众文人士子传播着他的思想,只将许多年纪轻轻的文人士子给刺激的满脸通红,在下方大声的高呼,为苏魁几人叫好。
而站在木斋学堂门口处的李桓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被一众文人士子所簇拥着的苏魁、席真几人。
陈耀听了苏魁的一番话不禁面露震怒之色道:“大人,他们疯了不成,竟然将冲击府衙、打杀朝廷命官视作理所当然……”
李桓神色平静的道:“他们可没有疯,这等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正因为他们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敢这么说啊。”
陈耀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看向被众人簇拥着的苏魁几人,登时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惊愕之色道:“大人,他们……他们难道就是制造了苏杭税吏血案的那几人?”
李桓淡淡道:“不是那几人的话,你认为还有何人敢这么胆大包天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且还让一众人觉得理所当然。”
陈耀闻言看着苏魁几人,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以及杀机道:“那他们可真该杀!”
李桓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些人的确是该杀,刘瑾最不该的就是放过这几人,以至于让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真以为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
苏魁看着四下里数百文人士子皆是用那种崇敬的目光看着他,当即高呼道:“诸位,当今天子昏聩,宠信李桓、刘瑾之流,小人当道,我辈读书人当挺身而出,为万民计,何惜此身。”
“好!”
谢迁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一声叫好。
与此同时,谢迁上前一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