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尽办法让梁成断了读书的路,便是在梁成妻子大着肚子时指使她承担家里家务还有出摊赚钱,梁成的妻子就是出摊时累的早产,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了回来,还没出月子又被继母逼着下河洗衣服,加重了病情,自此只能卧床养病。
梁成有秀才的功名,原是可以找个更体面的差事,但是妻子吃药是个不小的开支,他也想攒了银子上京赶考,便接了这摊子,摊子上赚得更多些,好在,如今的赣北府有张睿大力支持商贾发展经济,读书人出摊也不是那么被人唾弃的事情。
月娘虽不忍和叶三郎有张同样一张脸的梁成日子过得艰难,但是也没想过要插手他的生活,若他是个有志气的,总能出人头地的,不过她倒是趁着梁家没人时去了趟梁家。
一间不大的院子,里面是三间土屋,她跃过院墙凭着感觉找到了梁成夫妻的屋子,屋子很简陋但是瞧着很整洁,一个枯瘦的女人靠着床头在缝制衣裳,月娘屏住气息走近了些,那女子手上缝补的是件男人的长袍,应是梁成的,如今出摊的梁成穿的都是藏青色的短打,这长袍想必是从前读书时穿的。
女子缝一会儿便咳嗽几声,身子确实很是孱弱,月娘在暗处看了许久,见女子面色苍白,但缝着衣裳时嘴角是上扬的,眼中眸光柔和,缝好了长袍,她又拿起一件裁剪好的小衣裳拼接起来。
“死哪里去了,谁家的婆娘青光白日地窝在床上睡懒觉,连个午饭都不知道做,这是要饿死老婆子我啊,我虽不是你亲婆母也养大了你们,你们便是这样不将我放在眼里……”门外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
月娘瞧着床上的女子在那声音刚响起时,便幽幽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针线,扶着床边起身,她走出屋子,声音柔柔的道,“娘,儿媳这就去做。”
“哼,非得念叨才知道挪动身子,这么多年了硬是没见你练出眼力劲来。”那婆子不依不饶地继续骂着,“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偏就你娇贵,生个孩子养身体一养就是一年多,还得我这个老婆子伺候你,好歹他梁成也是读过书的,他就不知道孝顺两字怎么写……”
“娘。”女子打断婆子的话,夫君是读书人,将来还是要考取功名走仕途的,她不能任由婆母给夫君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便是后娘也是娘,传出对后娘不孝的名声,夫君的将来必定受阻,“娘,是媳妇的错,夫君时时教导儿媳要孝敬婆母,是儿媳身子不争气,您消消气,儿媳这就给您做饭。”
“呸,你这话糊弄鬼呢,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婆子不依不饶,女子无奈叹口气,扶着墙往灶房走去,她知道自己越解释继母骂得越起劲,索性早些给她做出吃食来,好堵住她的嘴。
只是她这一步三喘的,做起饭来手脚未免就慢了些,惹来的是婆子更加难听的话,月娘听不惯那婆子嘈杂的声音便离了梁家的院子。
第二日上午,她换上一套普通的衣裳再次来到梁家,这次她是敲门而入的,在门外等了许久方见梁成的妻子来开门,月娘借说自己是途经此处想讨碗水喝,梁成妻子起先眼有警惕,见月娘嘴唇干裂,一副赶路许久风尘仆仆的样子不似作假,便返回屋中给她端了一碗水,又拿了一块米糕递给她。
这在月娘意外之外,她喝了水,吃了烧饼,将手里的一个小包袱递给梁成妻子,“小嫂子看着身体不太好,巧得很我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我这有根五十年的人参便算是给小嫂子的答谢。”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衣服被人抓住,女子推诿道,“我那米糕值不得什么钱,水更是自家井中的,大姐这谢礼太贵重了,我收不得。”
月娘使了点巧劲挣脱开女子,笑道,“小嫂子莫要在意,这样的人参我家里有许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身体好了才能有未来。”
梁成妻子自是追不上月娘的速度,她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片刻后想起什么打开包袱,见到里面一根人参还有十两银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刚刚究竟是真的有人来过,还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来救助她的?
她忙将包袱包好,朝着月娘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方才返回自己的屋子,月娘在暗处瞧见这一幕,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她盼着那女子身体康复,盼着他们一家幸福,她和叶三郎没能实现的,她盼着能在梁成他们身上实现。
后来,月娘再没去过梁成的摊子,倒是让清风关注一二,半月后,听清风说,那梁成的妻子和他一起出摊了,月娘嘴角弯了弯,能出摊说明身子渐好了。
一月后,又听清风来报,那摊子现下是由梁成的妻子在守着,梁成则带着孩子在家温书,打算明年带着妻儿赴京赶考。
月娘猜梁成必定是不放心妻儿在家中,怕被继母磋磨,所以想带着妻儿一同前往京城,倒是个有良心的,知道他们如今过的不错,月娘便没再让清风关注了。
她怕自己知道的越多,越克制不住的去看梁成,她分得清自己的感情,她唯一爱的是叶三郎,对梁成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她只是渴望见到那张与叶三郎相似的脸。
没几日,叶旋诞下一名男婴,她便专心伺候起叶旋的月子,极少出门。
叶旋坐满月子大家便准备前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