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凯旋带兵出城后,叶筱锦也下了城楼,留了一百狙击手镇守城楼,另一百突击队被她带着前往西夏军的驻扎地。
别人阴她一倍,她加倍阴回去从来不是说说,她就是这般想的,西夏人毁了边防驻军的药材,她便去夺了他们的药材,以及一切可能夺回来的东西,临城的事情,她可以再做一遍。
于德被人护着撤退,还得应对叶凯旋的追击,他们回到驻扎地的速度远不及叶筱锦跟着金雕飞来得快。
叶筱锦到的时候,西夏军营中正在做饭,看着空中升起的烟雾,叶筱锦眸光一转心下便有了主意,她趁机溜进军营伙房在他们的水源里下了药,又放出几只小鸟儿探路,在西夏军等着开饭的空档,她挨个将能收的都收走了。
而后找了个僻静处静静等着那些人领晚饭,吃进嘴里,咽下,药性上来,倒在地上。
将空间带来的人尽数放了出来,每人手提长刀挨个收割那些昏迷的将士的头颅,军营吃饭时间是错开的,因此也有没来得及吃饭尚且清醒的,发现了他们两方厮打起来。
于德带走了大多数的将士,只余下几万人留守军营,叶筱锦没那么自信自己这一百来人能将驻扎地的几万西夏军全数剿灭,她的原则是今晚大家在保全自己性命的前提下,能多杀一人是一人,西夏军力减弱一分,大胤将士兴许就能多活几人。
可杀着杀着叶筱锦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一颗人头滚落在她脚边,借着火光的照耀她看清了那张脸,是个年纪也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她的心突地颤了颤,对面有小兵持枪刺向她,她抬眸望向那小兵的脸,握剑的手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般,剑似千斤重,这个孩子亦是如同康平那般的年纪,他们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但这心软也只片刻,她一剑挥断男孩刺来的枪杆,另一手的匕首刺进了男孩的心口,男孩稚嫩的脸因着疼痛而扭曲,眼里是晶莹的泪珠滑落,叶筱锦听见男孩倒地时,嘴里呢喃的,“娘,疼。”
叶筱锦闭了闭眼,压下喉间的涩意,这是敌军,他们的君主尚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子民,轮不到她这个异国敌人来心疼。
但后来的厮杀中,有意无意的叶筱锦手中的剑挥向的都是那些成年的兵士,叶一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他跟着叶筱锦最久,察觉主子刚刚的那一迟疑便明白了她的想法,施展身法到了叶筱锦身边,但凡叶筱锦漏过的孩子,那些孩子还继续攻击他们的,皆被他斩于剑下。
记不清他们杀了多少人,满地的尸体走路都绊脚,鞋里被血水渗透,黏糊糊的,空气中的气味令人作呕,叶筱锦将大胤的军旗插在主帐营上方,原本该是解恨的,扬眉吐气的,此刻却开怀不起来,转身扫了一眼那些缩在一起抱团的孩子们,他们早已丢了武器,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依旧昏迷的人中亦有些孩子被他们留下了,前几日叶筱锦还在心中劝慰自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对上那些惊恐的眼神和吓的哭泣的脸,她终是心软了。
她走到那些孩子面前,声音无波无澜,“今日死去的这些人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你们要怪就怪你们那发动战争的君主,这些人的命是他送出去的,今日我留你们一命,若将来你们再犯我大胤,这些人的下场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
说罢,也不再看那些孩子,带着众人走出了西夏军的驻扎地,掩入夜色中,进了空间,返回邺城。
刚进空间,叶筱锦就呕了出来,迎春忙从木屋端了水来给她漱口,他们今晚都是浑身沾血,便是到了空间也是浓重的血腥味。
有几个人受了伤,都被叶筱锦趁夜色收进了空间,叶筱锦接过迎春手中的水,喝了两口,看向受伤的几人,见他们都已经被包扎好了,情况看着都还好,便没再说什么。
她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再度呕吐出来,鼻尖萦绕的全是血腥味,脑中闪过一张张稚嫩的脸,她逼着自己硬下心肠,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况且,这战争还是他们的君主发动的!
叶筱锦先前一直想不明白,西夏狼子野心,先前明明有许多机会可以犯边,他们却没有,今日看到驻扎地的那些孩子,她似乎明白了。
西夏军中缺人!
他们鼓动南夷,东盛向大胤发起战争,而西夏自己是最晚有动静的,西夏边境的驻军也不过十几万,而南夷发动的是五十万大军,东盛发兵人数也不在少数,而西夏这边,除了今日攻城那些人,营中留守的竟大多是十来岁的孩子。
除了这个解释,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西夏要招一群孩子参军,虽然她不知道西夏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西夏军队人数不多这个发现无疑是对大胤有利的。
至于西夏国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兵力匮乏,等回了邺城她得想法子查明白。
许是西夏这些年总爱往别国安插奸细,以己度人,他们便也担心别国的人往他们国家安插奸细,故而对外地人口防范得特别严,她的人和楚墨晔的人虽都混进了西夏,但并没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她还得想个法子亲自去一趟,希望爹爹能抓到今日那西夏将领,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