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那药没问题,我什么都没做。”那丫鬟睁大眼睛,拼命摇头,“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一定是春草故意陷害我。”
她早上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春草却说看到了她下药,慌乱中她脑子里想的便是春草在故意害她。
先前婆子搜出纸包,丫鬟说是婆子陷害,现在药被证明有毒,丫鬟又咬定是春草陷害,是不是稍后再查出什么,连他都成了指使者了,朱阁老脸一下子黑如锅底,怒声道,“拖下去,打到招为止。”
朱曼凝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那是既不惹事又怕事的主,冤枉一个丫鬟于她来说什么益处都没有。
管家示意婆子压着丫鬟下去了,朱阁老挥退了其余下人,只余朱府几个主子在屋里等着。
不多久,管家便跑了进来。
“老爷,那丫鬟招了,说是……说是……”管家欲言又止,看了眼老夫人。
朱阁老顺着管家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心头怒火窜起,“是什么,说。”
管家被朱阁老这一吼,吓得瑟缩一下,忙道,“那丫鬟说,昨晚的药是老夫人身边的陈妈妈让她下的,今早的事还没说明白,人就死了。”
说到这里,他忙跪下请罪,“老奴就在边上看着,并没让人将她往死里打,老奴也不知她怎的就没了气息,许是……许是那丫鬟身子弱没受住。”
朱老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呵斥,“胡言乱语,陈妈妈为何要指使她下药。”她倒不在意一个丫鬟死不死,但是死之前招出她院中的人令她不喜。
“为何?”朱阁老看着老妻,冷笑,“问问就知道了。”
转而吩咐管家道,“快去将陈妈妈抓来,好好审问审问,谁给她的胆子敢毒害主子。”
管家领命退下。
春草正扶着朱曼凝,感觉小姐的手在自己胳膊上轻轻戳了下,明白过来忙跪下,“老爷,奴婢早上亲眼瞧着她往小姐药碗里放东西,放的就是搜出来的那纸包里的东西。”
朱曼凝幽幽道,“恐怕指使她下药的,除了陈妈妈还有其他人,管家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明知要审问那丫鬟还将人打死,许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让那丫鬟死的,祖父,府里有异心的怕是不知是陈妈妈……”
“曼丫头,你什么意思?”朱老夫人打断朱曼凝,朱府是她在管家,刚刚查出个她院里的陈妈妈,现在朱曼凝又说还有其他人,岂不是说她管家不利。
朱曼凝被朱老夫人这一质问,不再做声,只静静地坐着。
朱管家是朱阁老年轻时的随从,朱阁老也相信他的办事能力和忠诚,正欲说什么,就见管家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大喘着粗气道,“老,老爷,陈妈妈死了,服毒自尽。”
“怎么会?”朱老夫人一惊,站了起来,“确认是自杀?”
管家道,“回夫人,是自杀。”
老夫人闻言,跌坐在椅子上,她院里的婆子,要下毒害她的孙女,还是她往日里不喜的孙女,她很难不被怀疑。
正这样想着,就听得朱子盛道,“祖父,那陈妈妈只是个奴才,妹妹往日都在自己的院子极少出门,近半年来更是不曾在朱府呆过,不可能与陈妈妈有什么怨仇,惹得她冒死来害主子,请祖父查明她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在妹妹病重之时,都不放过她。”
“子盛,你是什么意思?”朱老夫人拉长了脸,她自问对这个长孙不薄,可她觉得朱子盛这话里话外都是指向她这个祖母。
朱子盛对着老夫人拱手,“祖母,孙儿只是实话实说,孙儿身为兄长,有人要害妹妹,查不出真相,孙儿心里难安。”
“你知不知此事?”朱阁老望向老妻,老妻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抱怨过曼儿的病拖累了子盛,那陈妈妈又是她院子里的。
朱老夫人听了这话,一下就炸了,“老爷也怀疑是我指使的?我若要害她,何须等这么多年,是,我是不喜她,那是因为我的灏儿因她而死,我的嫡长孙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耽误了仕途不说,至今还未成家。
和他一般大的男子,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呢为了妹妹常年往外跑,不是为她寻医问药就是寻些稀里古怪的东西,甚至游历山川只为了回来讲给妹妹听给她解闷,身为母亲,我的长子为她采药而死,身为祖母,我眼看着长孙为了她这般不思进取,我还怨不得她了?”
“祖母,妹妹亦是您的孙女,父亲并非因她而死。”朱子盛不由地扬高了声调,他多想告诉祖母,朱灏采药只是假死,他为了个女人抛妻弃子,连家族父母也都不要了,那种人根本就不配他们惦记,更不配让妹妹为他背这么多年的黑锅,可他不能说,若让他们知道朱灏死在镇南王府,又是一场扯不断的恩怨。
他走到朱曼凝身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样的举动落在朱老夫人眼里,更是怒火中烧,真是恨不得朱曼凝当真喝了那药,死了干净,省得长孙为了她忤逆甚至怀疑自己这个祖母。
但是老爷还在,她压下心中不快,解释道,“那陈妈妈虽是我院里的,并不是我常用的,我若真要做些什么,也不会用她。”
夫妻一辈子,朱老夫人的性子朱阁老还是了解的,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