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星空,我兴奋地叫了起来,惊动了另一边的人,哑奴吓得带着我就跑,那人却追了上来,她以为我是宫里的太监,并没有苛责我,还给了我许多吃食,她说那些零嘴是她准备一边赏星星一边吃的,结果今晚的星星既不多也不亮,一点不好看,也就没了吃的兴趣。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服气,这么好看的星空还叫不好看,我那时会说的话还不多,便对着她不满地哼哼了几下,她也是个好脾气的,不生气,反而约我下次一起看星星,让我见识下什么是好看的。
哑奴自然是不肯应答,拖着我就走了,我却上了心,已经见识过外面的世界,那四方屋就很难再关住我,我又以绝食要挟哑奴带我出去,哑奴一次次妥协,我终于见识到了她口中说的好看的星空,也有了第一个朋友。
可,好景不长,我们偷偷出去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哑奴被人带走了,我被关了起来,我又绝食,想让哑奴出现,这是我唯一懂得的法子,可哑奴再也没有出现,出现的是一位自称是我母后的美貌妇人。
她告诉我,哑奴因为我的不听话,被处死了,若是我再不吃东西,我也会死,那时我已经从哑奴和朋友的口中知道了死意味着什么。
若是从前死就死了,可我现在有了朋友,我想再见一见她,我还想再看一次星空,我的朋友告诉我人死了就变成了星星,我想看看哑奴是哪一颗,跟她说对不起。
我没有再绝食,活了下来,但是对哑奴和朋友的想念更甚,每日睁着眼睛苦熬的日子很痛苦,我想起朋友说的,她无聊时可以看书,可以琴棋书画打发时间,于是我向门外的人要求,我要读书,要棋琴书画。
母后拒绝了我的要求,她告诉我这辈子我绝不可以读书识字,她命人给我找了些小玩具来打发时间,还允诺我,只要我乖,将来她就带我出去,我在这样的期盼中不知又过了多少年。
直到兄长发现了我,他偶尔会来陪我,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甚至还会偷偷带我出去。
再后来母后去世,她临终前要兄长承诺,绝不可放任我在皇宫自由,绝不可让我读书识字,让他找机会将我送到宫外,找一处远离京城的地方安置我。
可我心心念念的朋友一直没见到,我不想走,兄长那时也忙得脱不开身,便找了老陈来陪我,适当地给了我一些自由,我也就知道了当年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竟是皇叔的女儿,我的堂妹,正在议亲。
我偷溜出去时,听得宫女们闲聊,说成婚了男女便可以一辈子在一起,我便要求兄长让我和堂妹成婚,兄长骂我乱伦,事后又跟我解释,兄妹不能成婚,是不被允许的。
我理解不了,堂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就想和她在一起,我和兄长吵了起来,兄长见我执拗担心我乱来,不敢放我出宫,他命人在冷宫修缮了一座单独的院子让我住了进去,还命人看守,我又回到了当初四方屋里一样的日子,在被关着的那些日子,我对兄长有了怨恨。
姚淑英无意中发现了我,就时常偷偷去冷宫看我,给我带好吃的,给我讲宫外的故事,老陈提醒我,她不是好人,可我太孤独了,我漫长的人生中拢共就接触了那么几个人,我渴望从她那里知道更多,更想知道堂妹的事情。
这样接触了一年多,姚淑英也知道了我的想法,有一日她告诉我,她有办法让我见一见堂妹,只要那日我假扮成皇兄,她便能带我出宫……”
“所以,你听了她的话,给皇上下了毒?”萧墨晔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他同情假皇帝的遭遇,也恼恨他毒害皇上。
“不是这样的。”陈公公不知何时拿着衣服进了殿,他替假皇帝解释道,“那毒妇骗了爷,她告诉爷,那只是让皇上昏迷几个时辰的药,爷没想过要害皇上,事后爷不配合她,她便给我和爷都下了毒,她用皇上和奴才的命要挟爷,爷才不得不冒充了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不必狡辩,是我自己蠢,也对兄长有了怨念才着了她的道。”
叶筱锦握紧萧墨晔的手,无声安抚,和他们先前猜测的差不多,皇后果真是拿真皇帝的命要挟假皇帝,只是她也没想到假皇帝是这样的情况,总算明白了,他为何让皇后代理朝政,一是被皇后要挟,二是他目不识丁,又与世隔绝,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又怎么能处理国家政事。
“皇上种的是什么毒?”叶筱锦问假皇帝。
假皇帝摇头,“我不知,兄长每个月都需要喂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抽搐最后窒息而死。”
“那你现在为何又与皇后翻脸?不怕她不给你解药?”萧墨晔不解。
“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做皇帝的料,而姚淑英的野心越来越大,我再任由她这样下去,这大胤就成了她的了,那我这十来年守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我相信这也不是兄长要看到的结果。
而且,我知道了四皇子的身世后,以此为要挟,从她手里一次性拿到了一年的解药,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还有半年的时间。”
萧墨晔问,“那你想怎么做?”
假皇帝苦笑,“你是堂妹的儿子,你身上也留着一半楚家的血脉,这个位置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到那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