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在皇后宫中磨蹭了午饭才回自己的宫殿,皇后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漫不经心问道,“她怎么样?”
嬷嬷知皇后问的是叶筱锦的情况,回道,“老奴刚去看了,跪着呢,门外派了两人守着,没水没吃食,便是死也让她做个饿死鬼。”
“你去说的时候,皇上和萧墨晔是什么态度?”皇后问嬷嬷。
“老奴瞧着都不太高兴,但也都没说什么,您是皇后娘娘,天下女子皆归您教导,想必他们也是挑不出什么礼来,只是,到时陛下会不会找您闹,他素来容易被那萧世子蛊惑地偏帮他。”
皇后将茶杯重重落在桌上,眼一横,“他再怎么闹,人也活不过来,至于镇南王府,他们还敢造反不成,本宫正愁拿不到他们的把柄,若是他们能为了一个叶筱锦豁出去,叶筱锦也算死得其所了。”
“是,那奴婢现在就带人过去?”
皇后沉吟片刻后道,“晚上吧,不急这一时,虽说本宫不怕他们来闹,总也不能把明显的把柄往他们手里送,本宫维持这些年的名声没必要因为一个叶筱锦担上风险,就赏她一个贴加官(古代刑法一种:将桑皮纸盖在人脸上,施刑人嘴里含着烧刀子,使劲一喷,噀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脸上,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直到人窒息而亡,这样杀人不留痕迹)……”
“娘娘,四皇子打发他的随从来传话。”此时,大宫女阿彩进殿禀报。
四皇子让随从来传的便是晚上要烧死叶筱锦的计划,皇后听完微微蹙眉,下意识就要反对,火烧偏殿,阵仗太大,一个控制不好恐怕会累及正殿,皇上那边也会很快发现赶过来救人。
可想到四皇子受伤之后的消沉暴躁,虽说她已经命太监带着她的懿旨去边境向镇南王讨要那个军医,镇南王愿不愿意配合将人给他们带来且不说,带来了能不能治好也未可知,四皇子如今很极端,要么消沉颓丧寻死觅活,要么暴躁无常连她这个母后都骂,让他亲自报仇杀了叶筱锦,出了这口恶气会不会就能振作起来呢?
想到有这个可能,皇后对那随从道,“告诉皇儿,本宫允了。”
随从告退离去,皇后又吩咐身边的嬷嬷,“你去趟御膳房,告诉那边的人,让陛下今晚早些睡,三公主那边也弄些安神的,盯着些莫要让他们出来坏事。”
“是。”
皇后母子在为叶筱锦的死做安排,叶筱锦正在空间吃东西,食物都是早上入宫前时收进来的,芙蓉替着她在偏殿的房间背着门跪着,应付门口时不时探头看看她跪没跪好的两人。
叶筱锦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问萧墨晔,“肖焱出去不会被认出来吧?”
为了今日进宫谢恩的事情,昨晚两人设想了几种可能,并为此做了一些安排。
叶筱锦原以为皇后一向注重名声,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要她的命,好在,萧墨晔够了解皇后,并坚持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让她将肖焱等人收进空间带着一起入了宫。
萧墨晔知道叶筱锦想趁此机会去摸摸太后宫殿的情况,便想出让肖焱扮成他出宫的法子,他怎么可能放心叶筱锦一个人在宫里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是以,才有了他从皇上的勤政殿出来后坚持要见一见叶筱锦的要求,就是利用这个时间他与肖焱换了身份。
萧墨晔又盛了一碗汤,递给叶筱锦,“不会,只要不被皇上叫回去,宫里的人很难认出来,我今日在皇上那边呆了大半日该做的已经做完了,他不会再让我回去,等肖焱回去把宫里情况告诉祖父他们,他们知道要如何配合的,你吃完眯会,我来盯着,有人进来,我叫你起来换回芙蓉。”
“好。”叶筱锦应着,今晚怕是没时间给他们休息了,不如现在养精蓄锐,等会再换萧墨晔和芙蓉他们休息。
眼下他们也不好出去,皇后好不容易将她关在这里,必定是会明里暗里的盯着这边,便是他们跟着小鸟儿出去,万一惊动了那些人就功亏一篑了,一切等他们晚上有行动时再说。
……
当宫墙上的天空变成一片静谧的黑色时,凤仪殿的偏殿外出现几道鬼祟的身影,其中一人拿出一根烟管对着偏殿的一个房间吹入迷烟,静待几息后,他悄然推开房门,见原本跪着的人伏倒在地上。
几人才将手上提着的烈酒将房间浇了遍,连地上都倒满了烈酒,那吹迷烟的人又拿出另一根烟管对着屋里一吹,在地上的人醒转前,忙吹燃火折子,丢进了屋里,火折子遇到地上的烈酒,火舌腾的一下瞬间蔓延了整个屋子。
有道不解的声音低声问道,“为何又要吹一次迷烟?”
那吹迷烟的人阴冷地答,“不是迷烟,是让她醒转的解药,殿下说想要她醒着承受这一切才解恨。”
先前问话的人一滞再也不敢问什么,只觉身上阵阵寒意,其余几人也都不再做声,待屋里响起女人的惨叫声时,火光直窜天际,浓烟滚滚,几人才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巡逻的禁卫军闻讯赶来。
朱子盛白日当值时知道叶筱锦被皇后留下了,而萧墨晔还不得不出宫,他就决定晚上留在宫中值守,以防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