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荒地已经种好了,只安排了些人浇水和围栅栏,防止山里野兽祸害庄稼,村长今日在家没进山,听说叶筱锦带了陌生人进村,便来看看,刚好碰上吃饱了肚子洗漱干净的祖孙俩在正厅与叶家人说话。
老者叫程元青,是江南水城开药材铺子的,孙女程素央,今年七岁,祖孙三人探亲路上遭遇流匪,仆从为护他们而死。
叶筱锦与萧墨晔对视一眼,他们竟猜错了?
“老人家,我见这孩子功夫造诣颇深,可是专门请了教习师傅?”萧墨晔问道。
不等老人开口,素央脸上有些傲娇道,“我的功夫是我娘亲自教导。”
“你娘亲可是出自武将世家?”
素央没答,看向自己的爷爷,程元青摸了摸孩子的头,道,“实不相瞒,我家儿媳是我救下的孤女,并非出自官宦之家,而是江湖儿女,会些拳脚功夫,她与我儿一年前出门游历,尚未归家,孩子想父母,我们便是为寻他们而来,却不料行至赣北城内便遭遇流匪。”
听到此处,素央低了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若不是她吵着要离家寻爹娘,爷奶也不会跟着她受苦,还害奶奶被活活饿死。
众人见此,不忍再追问,只让他们安心留下。
叶筱锦趁着村长在,将请村里妇人帮忙做包的想法说了,提议让村长媳妇李婶和张翠娥两人负责管理,村里来做工的妇人,每人每日半斤粮食作为工钱。
村长欣然同意了,开荒结束了,大家都闲置下来,他正为此发愁呢。
村民有事可做,有粮可赚,他比谁都开心,雷厉风行地去喊了自己媳妇和张翠娥来叶家商议。
李婶和张翠娥一听,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都拍着胸口保证,定把事情做好。
只是,做工地点是个问题,叶家如今住满了人,没有空余房间了,临时盖房子,村里如今吃水紧张,更不能有多余的水来脱土坯建屋子,去城里买青砖更难,叶筱锦眼波一转,看着张翠娥道,“翠娥姐,我租赁你家房子做临时作坊,每月给你十斤粮食,你愿意吗?”
张翠娥丈夫生前走镖,赚得比农家种田多,屋子虽是土坯房,却建得颇大,如今只有他们孤儿寡母住,空闲的屋子能租赁换粮食,她自是同意,这样还能边干活边看顾孩子。
“这会不会不安全,万一有眼红手脚不干净的,晚上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李婶说出心中顾虑,她倒不是嫉妒张翠娥,也嫉妒不来,她家的屋子自家人住都挤着点,只是想着到时布匹货物都放在张翠娥家,万一晚上有贼。
叶筱锦看着自家的几个男随从,不合适,翠娥是寡妇,叶一他们去不合适。“姐姐,我可以去看守作坊。”带着鼻音的童音响起,程素央手持红缨枪站到屋子中央,看着叶筱锦。
娘亲说过,人的活得有价值,她能帮忙做事,那便能留在村里,这样爷爷就不会像奶奶一样被饿死。
叶筱锦看着稚童眼中坚定,一下子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点头同意道,“好,以后作坊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能从流民手中,将两位老人护着的,对付村里的人,素央不在话下。
素央高兴应是,与依旧虚弱的爷爷相视而笑。
村长他们虽不明白叶筱锦为何将看守作坊的事情交给一个几岁孩童,但也没有多问,她这样做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几人商定了一些细节,并约定第二日便开启作坊,眼看到晚饭时间,村长他们便回去了。
叶家这边吃完晚饭,将程元青安排和老庄一个房间,叶筱锦便领着程素央往翠娥家去了,刚刚两人说开后,萧墨晔就特别腻歪片刻不离地跟着自家世子妃,他不便进张翠娥家,便在门外等着。
翠娥怜惜素央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不放心她一人住,又怕她不习惯和陌生人睡一个床,便在自己屋里架了个小床,三人一个屋子。
素央在家时,也是家里万般疼宠长大的,经历流民流匪又目睹奶奶死去,心里正是脆弱的时候,见翠娥婶子为她考虑周详,很是感激。
叶筱锦帮忙整理好,见他们相处融洽,与她们闲聊了几句,便又去了王奶奶家,萧墨晔亦步亦趋跟着。
叶筱锦接过进宝手中的布匹和背篓就进了王奶奶家,这是出门前就在屋里挑好的,见萧墨晔主仆跟着,就让进宝拿着,两人还是和到翠娥家一样,门口杵着当门神。
猜到王奶奶不肯白要她的布,叶筱锦将布和背篓放下,“王奶奶您帮我做双鞋子,这余下的布料当工钱。”
王奶奶见她抱来的是一整匹布和一背篓的碎布头,纳鞋底用碎布头,做双鞋面也裁不了一点布料,“这布拿得太多了。”
叶筱锦笑,“一点不多,这些都是我去城里时用肉换的,一点肉就能换许多,眼下这些布匹是不值钱的,您安心收着,余下的给自己和康平康安做些换洗的衣裳和鞋子。”
从前她的衣服鞋子都是王奶奶帮忙做的,有的是爷爷拿了布料来请她帮忙做的,有的是她自己买了材料替她做的。
叶筱锦每日都会尽量抽空陪会爷爷,老爷子便会跟她聊些从前的事情,随着从爷爷那里得知的越多,她越明白这十年间,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