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之后,萧逸朗沿着熟悉的道路从金銮殿的后门朝御花园走去。
这一段小小的路,平时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但是想到最近的事情,他就走得慢一点。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都是碰到烦心事才会心焦气燥的,但是,对于这个皇宫贵族来说,不管是喜事还是坏事,都会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
在柳树下面的一个石桌子上面,萧赜正拿着棋子叮叮当当地下棋。
“孩儿给父皇请安!”萧逸朗走上前去,作揖行礼。
“吾儿请起,快快请起!”萧赜放下自己的棋子,扶起了这个萧逸朗。
“父皇怎么一个人在树下研究棋艺啊?”
要是两个人,就叫对弈。一个人,自然叫做研究棋艺了。
萧道成叹了口气,对萧逸朗说:“闲着无聊,就只能一个人看看咯。”
萧逸朗叹了一口气,对萧道成说:“世界上下棋的人,有几个是专心的?不过是一边在拿着棋子,一边聊天儿。”
“所以我们军师玩的都是围棋,将军玩的都是象棋啊。”萧道成在东山寺里面生活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虽然生活清苦,尘世的什么酒肉歌舞,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唯一的爱好,就是琴棋书画。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四样不想干的东西,但是实际上都是一件事情。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琴谱,自己的棋谱,自己的书谱,自己的画谱。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断地钻研这些技巧,然后见到人的时候,就可以相互切磋。
更加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刚刚开始,带着这样手工作品的人,好像都是在相互比拼,谁也不让谁,谁都想要把对方打下去才觉得罢休。
但是,好像在切磋的过程中,就开始慢慢变得相互珍重了。
他们非常
珍重彼此之间的优点。
好像发现对方都有超过自己的地方,在对方表现的的时候,好像都能看到自己的缺点,对方战胜自己的地方,好像都成了自己的一个缺陷。
慢慢演变下来,这个记忆切磋,也就变成了一种修身养性的办法了。
萧赜看到萧逸朗,就对萧逸朗说:“朗儿啊,来,跟父皇下一盘棋。”
萧逸朗点点头。
萧赜拿起一枚铜钱,说好,自己是正面萧逸朗是背面。
然后就抛了起来了。
结果发现,是正面,于是萧赜就开始在一个黑点上面,下了自己的第一步了。
萧赜也在对面的黑点上面,下了自己的一步。
然后,就开始不断地下棋,对弈。
大理石的桌子,还有黑色白色的云子,在这个棋盘上面一个个地变得充足了。
这样空荡荡的365个焦点,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天空俯视的紫禁城。里面每个人,都守着自己应该要做的那份地盘,然后好像一辈子就不能离开这个地盘。
在这个棋盘里,好像每一个棋子都是平等的。他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他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
同样道理,好像一个棋子,周围都围上了还对方的人,好像自己就应该认栽了。
民间有一句谚语,叫做“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如果不记录下来自己下过的棋,恐怕再厉害的人,都没有办法下出两盘同样的棋。
人们都觉得这个围棋的棋局变幻莫测,就好像人心一样,隔着肚皮,永远永远你都不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但是,要是经历过了人世间的跌宕起伏的话,你就知道,其实这个围棋还算是比较简单的。
毕竟这个围棋上面还是只有两种颜色。
可是,人世间的“棋子”是不能看透的。
可能是黑色,也可能是白色。
甚至很多人,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如果人世间只有两种颜色,两个阵营的话,还算是好。
可是,这个人世间的事实,好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个人觉得酣畅淋漓的时候,突然在其中有一个不曾表态的人,将你们全部给弄走了。
人世间的那个棋局,是多么的悲惨,多么的变幻莫测啊!
萧逸朗从小就不太愿意跟父亲玩这样对弈的东西。他觉得对战好像应该是兄弟之间平辈之间的较量的。
感觉和父亲下棋,赢了也不好,输了也不是。
不知不觉,就感觉下了大半了。
好像棋盘上面,黑棋白棋都相互环抱,或许计算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谁赢谁输。
萧逸朗好像从前一样,将棋盘一掀,然后就对萧赜说:“父皇,有事情我先走了。”
然后就留下散落的棋子,在这个地面上。
“你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结局。”萧赜笑着对着萧逸朗说。
“不,父皇。我是觉得胜负我们心中都已经有规定了,何必要告诉别人呢?”
然后,萧逸朗看看洒落在草地上面的棋盘,潇洒地走出去了。
萧赜又开始怀念那个禅院的生活了。
其实作为太上皇,什么时候都感觉那是对的,而且身边的人都在不断地为这个太上皇想要做的事情,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