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
临安城的守卫伸出尖锐的长矛,将马车拦下。
江临安从车里拿出江家的名帖,递给了守卫。守卫检查一番之后,恭恭敬敬地退下,留出一条道路。
春天的暖风吹拂着临安的大地,城门前的广场上面,熙熙攘攘都是来做买卖的人。
他们来来往往,为了一个合适的就价钱,不惜讨论几时次的来回。
诸葛暗又拿着一个幌子走街串巷,招摇撞骗,不过江临安把车子的窗帘放下去,闭着眼睛听外面的声音。
张小婉后知后觉地捅了江临安一下:“喂喂喂,相公,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虽然张小婉从来都喜欢这样一惊一乍的,但是江临安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耐着性子问道:“娘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小婉撇撇嘴:“刚才我们好像忘记问德嫂要不要写回信了。”
看来张小婉真是学得够快的。
之前什么字都不认识,看信还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去看。
现在竟然还知道收到信就要回信的了。
江临安逗张小婉说:“嗯,你怎么不给萧逸轩回信呢?”
张小婉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给他写东西,况且我不会写字嘛!”
“哦,那德嫂就应该写东西了?”江临安反问道。
“这,应该,也不应该。”张小婉来来回回反复着自己的想法,好像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可以不说,但是。
江临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我逗你玩的啦!”
张小婉撇撇嘴,敲了一下江临安的脑袋:“相公你就知道欺负我,没事儿逗我玩干嘛呢?”
江临安认真地指着远处的天空说:“你可知道,这封信不是平常的信件。阿德是在军营里面给我们写的信,他
们南征北战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收信地址,就算写好了信,你往哪儿寄?”
大梁帝国,军纪严明。军队中的信使,也是敢死之士。他们不仅仅要用生命保证自己的信件,如果信件一旦不见了,就要以身殉国。
担负如此重要的责任,一般人都对此望而却步,是不能麻烦他们太多的。
这一切,饱读诗书的德嫂自然知道,也不敢轻易招惹。她知道,阿德能够写信回来已经实属不易,要是再麻烦信使将信送回去,恐怕她的心里面会难以安稳的。
走着走着,到了家里面了。
阿德一马当先地从马车上面跳下来,在地上围着张小婉摇尾巴。
张小婉哈哈哈地给狗狗做了一个“略略略”的动作,阿德将脑袋靠在张小婉的鞋面上。
账房里面传来了噼噼啪啪打算盘的声音。
这是一年以来做计划的时候。账房是义不容辞地,需要将一年的预算还有去年的收支情况加以统计,还有过年的费用。
江临安听到账房的声音,就想起自己的得力助手,阿德。
她就是看中了他能写会算,才力排众议,将他弄到家里面来做一个账房。
可是,人心险恶,没有做到一个星期,就被人用诬陷赶出了家门。
当初看到那罐碧螺春的时候,她心里面应该警觉的,但是却因为拖拉了一点点的时间,就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要是当初她将茶叶扣下,朱逸群断然是不能对自己说什么的,毕竟自己是江家二小姐,二小姐偷下人的东西,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但是,偏偏她又还给了他。
从这个角度上说,等于是江临安害了阿德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阿德也算是因祸得福,他毕竟也是因为被赶出家门,到了外面,现在可以建功立业了
。
经过几天的军训,阿德终于适应了军营里面的生活。他终于可以穿着战袍在军队里面走来走去。他举着的长矛,也开始有了一般士兵的那种姿势。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军师兼将军的职务了。
军队里面的人都是非常直爽的,特别是面对那些有才华的人。他们从来都不会计较士兵的出身,更加不会介意哪个人曾经是一个读书人。
也许平时的人就喜欢笑读书人,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那是针对常年读书的人。
读书人一旦放下了笔墨,举起了长矛,就是一个勇士了。
这种勇士,谁都不能欺负,谁都不能嘲笑。
阿德穿着自己的衣服,威风凌凌地在军营里面走来走去,挥舞长矛,给营中的将士们看。
他们看到原来意气风发的阿德,竟然换成了这样勇猛的铠甲,纷纷心生敬佩。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走到萧逸朗的账房。
看到萧逸朗正在面对一副地图,愁眉不展,上面密密麻麻,圈圈点点,有好多好多的符号。
那些符号都是画上去的,不是自己插上去的。显然就是探子在外面画出来的情报。
这么多的军队,恐怕要调动全部的兵士们出发才行啊。
不过,阿德是相信智慧的。他知道,没有打不赢的战役,只有不会打的将军。
将军打不赢,主要就是排兵布阵没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