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月光,照在墨绿的玉佩上面。这一白一黑,让人感觉到一种很明显的冲突感,还有一些淡淡的默契性。
还没到月圆之夜,但是月光却已经有了如此凌冽的光芒,有一种袭人的感觉。
画家在画佳人相聚的时候,总是用一轮满月做为背景;画思念的时候,总是用一弯新月装点画面。
但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离别的时候碰到月弯,觉得那是天性使然;团聚的时候碰上月圆,那是天人合一。
团聚的时候,碰到月亮并不美丽,因为人的心情好,也并不会有什么别的感受。
但是要是在分别的时候,却见到天上月亮圆圆满满,人心里面就会觉得和外面完全不一样了。
天上的月亮,好像一面明亮的镜子。将远处的光,柔和地照在地面上。
要是,这样的镜子,能够找到想见的人,那该有多好?
古代的夜晚,外面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人们也只是用非常昏暗的灯光。
所以那种万家灯火,灯光璀璨的虚无并不存在。
月亮就是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好像人可以跟月亮直接直接接触,没有中间那么多的细枝末节。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至夜郎西”江临安吟唱着一首古诗的片段,想着不知道阿德到底到了哪里,萧逸朗会不会看到他们之间的信。
朱逸群自然不会让阿德过好日子的,发配边疆的时候,他就故意给了阿德一匹瘸马。
阿德看到这样的瘸马,心里面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
在江家道别的时候,故意等到江临安回房了,才翻身上马,为的就是不要让江临安看到自己在骑瘸马,到时候又跟朱逸群理论起来。
其实那是一匹非常优秀的战马,因为在战乱中被敌人的
埋伏砍伤了腿。
钥匙换做别的马,早就摔在地上了,但是它却驮着主人,走了几十里的路。
因为双腿手上,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再厉害的兽医也没有办法医治这样的腿疾,这匹马就变成一瘸一拐了。
但是,这一匹马还是非常聪明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可怜的阿德。
阿德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人,那匹马也是一匹被人嫌弃的马。
两个被嫌弃的人碰在一起,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阿德轻轻地摸着小马的脸,小马非常配合地点点头,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脖子。
阿德拍拍他的脖子,轻轻理顺了它的鬃毛。它额头上面有一块非常闪亮的白色鬃毛。
在夜晚看来,就好像是两眼之间的闪电。
“你就就闪电好不好啊?”阿德指着天上面闪亮的星星,还有皎洁的月亮,在山野里面轻声对闪电说。
那匹马好像听懂什么似的,摆摆尾巴,扬起马蹄,朝着天空嘶鸣。
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是在整个山谷里面激越地回荡起来了。
“多好的闪电啊,要是你没有瘸腿,一定是马中的良马!”阿德可惜地拍拍闪电的脖子。
闪电知道,自己亏欠阿德的太多太多。
因为他四脚不平,在路上奔跑的时候,颠簸得非常严重。每个骑在它上面的人,都很不舒服。想要舒服的时候,就只能慢慢地走,但是对于很多想要赶时间的人,那就是天大的折磨了。
阿德胸有成竹地拍拍闪电的脖子,将他打到了一个客栈门口,找个拴马桩,就将绳子绑在上面,自己一个人到房间里面去了。
阿德开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他并没有准备要睡觉,他用簪子挑亮里面的灯芯,让蜡烛发出非常明亮的光芒。
然后他找来随
身携带的笔墨,在纸上面花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图纸。
他看看上面的尺寸,小心策划了一下,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了。
颠簸了一天,又在山林里面走了半夜,阿德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他就靠在桌子上眯了一下眼睛。
他的眼睛刚刚闭上没有多久,就感觉到外面好像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他感觉真个腰板都是僵硬的了。
不过平时他有一点点的毛病,就是喜欢驼背,驼背看上去都不知道被人说了多少次了。
好不容易现在僵硬了,就不能弯腰了,不能弯腰的话,就可以直着背走了。
他走到了一个铁匠铺,只听到打铁铺里面的烟雾弥漫。
里面的师父,走出来看到是阿德,就非常高兴地问道:“你好,请问下伙子你逍遥什么东西?”
阿德就将手里画的图纸给了师父。
师父看看图纸,感觉好像是马蹄,但是却一个高一个低的,就觉得非常奇怪,问阿德说:“请问小兄弟,你要做马蹄铁的话,可以定做,为什么要自己画,还画的不一样?”
阿德摇摇头,告诉师父说:“这个不是一般的马蹄铁,而是我给自己的马做的。我的马是一匹瘸马。”
师父很纳闷地看看阿德:“我觉得人瘸了不要紧,可以扶拐杖,但是你要给马做拐杖,我就觉得接受不到了。”
阿德撇撇嘴:“马走不齐也是因为他脚不平嘛,要是他的脚平了,就走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