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也许对于那些叛逆的人来说并不是这样,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这父母与子女之间血脉相连这样的事实。
萧赜想起梨华死前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而梨华对萧逸朗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照顾好你爸爸……”
宫中虽然人丁兴旺,但是人人都心怀鬼胎,明哲保身。
只有梨华跟萧赜,是生死与共走过风风雨雨的。
现在,梨华不在了,萧赜竟然有一种和萧逸朗相依为命的感觉。
宫中那些人,都当做是摆设吧。他们是摆设或许还更好些,毕竟摆设虽然没有好处,但是起码不会害人。
要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带着温文尔雅的面具,心里面可能比蛇蝎还要狠毒几分。
萧逸朗关进监狱的第一天,萧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梨华莫名其妙地走到天字第一号监牢的门口,天字第一号监牢,是大梁最大的监牢。
兵丁威严地举起手里面的长矛,挡住梨华的去路。
梨华赤手空拳地抓起他们的长矛,将守卫全部打倒在地上。
萧赜正想要问她做什么,没想到她直接走到萧逸朗的牢房面前,坐着,发呆。
梨华坐在萧逸朗的监牢面前,不说话,一动不动,只是暗自垂泪。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滑落下来,滑过她下巴,落在她的胸前,她的肩上。
掉落的泪珠,在地上和衣服上,变成亮晶晶的珠子。
“梨华,你在做什么呢?”萧赜忍不住失声问道。
梨华不看萧赜,也不说话,还是一味自己流泪。
萧逸朗和母亲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掏出自己怀里的手帕对梨华说:“不要哭,妈妈,我会好好的。”
没想到梨华一句话不说,就掰开了监牢的栅栏。
萧赜以为梨华是要越狱,但是想到梨华既然贵为皇后,越狱
放走的又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就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见罢了。
没想到,梨华并没有越狱。
她从那个栅栏的缺口走进监牢里面抱着萧逸朗,轻声说:“要坐牢我们一起坐,我们到哪里都不分开……”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萧赜看顿时想起梨华死前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感觉每个字都好像是尖刀一样刺在自己的心里面。
好像他感觉到自己错了,于是也从栅栏的缺口钻进去,想要和他们母子抱在一起。
结果,这个栅栏好像蒙着很多无形的玻璃一样,明明见到自己的妻儿,却接触不到。
而梨华和萧逸朗却在里面哭得梨花带雨。
报应啊,真是报应!是自己言之凿凿,要将萧逸朗关进监牢的,现在一切都应了他的要求了。
所以,他答应梨华的事情,自己违背了,永远永远都办不好了。
他将要背负一个背信弃义的罪名了。
“啊——”萧赜大声叫道。突然一个转身,跌下龙床。
“陛下!”身边个宫女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赜这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真实,为什么在梦中,自己竟然因为儿女情长如此痛彻心扉?
不,这一定是真实的。
要不然,萧逸朗不会平白无故在自己的梦中坐牢。要不然,梨华不会因为自己的儿子坐牢而悲痛欲绝。
梨华这么理性的一个人,又是足智多谋的,绝对不会感情用事的。梨华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么说,她一定是在天上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被捉到监牢里面了,她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而悲痛欲绝了。
之所以会悲痛欲绝,那是因为儿子是冤枉的。
“来人!”萧赜叫道。
“在!陛下”身边的侍卫宫女太监,好像是星星围着月亮一样,聚拢在了萧赜的身旁。
“快来给朕洗漱更衣!朕要微
服出访!”
众宫女太监听到,七手八脚地给萧赜准备了洗漱和更衣的用具,很快就将萧赜的常服更换上了。
“陛下这是要到哪里去?”首席太监康福海低声下气弯下腰来,诚惶诚恐地问道。
“摆驾天牢!”萧赜大手一挥,朝着天牢的方向指过去。
“陛下,这,一大早的,去那个地方,恐怕……”康福海支支吾吾地劝阻道。
“恐怕什么?”萧赜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康福海。
“恐怕,那个地方都是罪犯死囚,恐怕不吉利……”康福海压低声音,尽量将话说得婉转一些,可还是惹怒了萧赜。
“你的差事当得越来越好了,不仅仅安排朕的行踪,还要判断朕的吉凶,要不朕这个位置让给你来坐!”
康福海忙说:“奴才诚恐……不敢揣测圣意……”
萧赜生气地一律胡子,瞪了康福海一眼,说:“哼!下不为例。”
于是,康福海便屁颠屁颠地摆驾前往天牢里去了。
天牢里面,昏昏沉沉,暗无天日。
里面的狱卒打架拌嘴,赌钱吃酒,贪污受贿,只要不是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