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鲜血从伤口泉涌而出，芷兰难以置信地摇头踉跄倒退几步，凌枫也忘了点穴止住伤口的血，任由其涌流出来，虽然是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可是粘稠的泛着莹光的鲜血还是不难看出，尤其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是叫人作呕！

“为什么？”芷兰双唇微抖，说出口的竟然只是一个为什么？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已是满脸泪痕。

而凌枫只是睁着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久久才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芷兰哭笑着，只是眼眶中的泪水争涌而出，只是倔强地伸手狠狠用衣袖抹去，“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帮你，帮你解脱，而你呢，你却为她挡刀？”

“帮我？”凌枫望着眼前熟悉面孔却又感觉到陌生的妹妹，虽然以前曾经不止一次有人甚至自己问起过，如果有一天云玦和芷兰在一起需要自己做出选择时，自己会怎么选择？以前自己没有准确的答案，可是如今，行动已经代表他做出决定了，“你这是在将自己往悬崖边上推，你知不知道

？你要杀公子？为什么？”

“为什么？呵！”芷兰气极而笑，“我为什么要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你又有哪一回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知道，你满心满眼的只是为了她，可是，她又将你放在什么位置？从始至终，她都不过是利用你给她杀人，给她卖命，我们兄妹欠她的，早就还清了！”芷兰越说越起劲，恨不得将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平全部都倒出来才痛快。

可是凌枫听出的，却是别样的内容，凌枫看了身边的云玦一眼，那双熟悉的紫眸中除了担忧还是担忧，他的心里只感觉暖暖的，很舒服，凌枫对云玦露出一抹笑容，仿佛在让云玦安心，而毅然回头对芷兰说道，“我们兄妹欠公子的，永生永世都还不清，还不完！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最放心的人，却竟然是真正伤害到公子的人！”

芷兰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才等到凌枫不在的时候动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凌枫会回来这么快，机会流失了，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芷兰只能想着，凌枫的伤势支撑不住她的攻势

，让她有机会杀了云玦，这样，就算凌枫怪她，也绝对不会恨她，因为，她是凌枫最后一个亲人！芷兰深呼吸口气，从袖子里抽出锦绸，锦绸上面有一支精致的小刀，“哥哥，这么说来，你是不会让开了？你说过，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你会永远支持我这个妹妹的！”

“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公子！”凌枫伸手将胸前的匕首拔出，迅速点上止血的穴道，虽然有些迟，可是总比血就这样流光要好得多，凌枫将手中的剑丢下，他不想与自己的妹妹剑锋相向！

芷兰眼神闪烁过挣扎和狠意，之后先发制人，手中的锦绸朝凌枫挥去，很自然，朝前的是那柄小刀，凌枫虽然受了伤，却还是很轻易闪过，锦绸绕回，小刀回到芷兰手中，再挥出去，两人纠缠一起，凌枫就算伤势再重，芷兰也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过后芷兰就被压制住，而芷兰在情急之下趁着凌枫不留神将锦绸中的小刀朝云玦挥去，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云玦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是本能倒退两步却被脚下没留意到的石子绊倒，从而无意地逃过一劫，小刀从云玦的

头上划过，如今惊骇人心的一幕让云玦也让凌枫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凌枫狠下了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了，手上的攻势一下子加猛，待将芷兰的双手制住之后，凌枫举起右手正要朝芷兰头上重重拍去时，云玦连忙喝止，“凌枫不要啊！”

凌枫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可是再看芷兰，从芷兰的一双清丽的眸子中，凌枫看到了恨意，他很熟悉的恨意，凌枫一咬牙，“啊！”右手重重从芷兰的头盖骨拍去，一声闷响，芷兰甚至痛声都来不及呼出就晕了过去，凌枫疲惫地松开手，芷兰从他眼前无力倒下！

“芷兰！”莫言一声惊呼，手中的水盆啪一声巨响落在地上，莫言快步的飞跑到芷兰身边将其抱起，神情悲痛无比。

凌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云玦身边，深邃的眸子无神而沉寂，盯着云玦看，半响只是无力而空洞地说道，“让公子受惊了！”

云玦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哀伤，难过，心痛，无奈，悲愤，太多太多的情绪淹没了她，最后云玦只能闭上眼叹道，“凌枫，你又何必！”何必走这

一步呢？她并不想要芷兰的命，虽然芷兰该死，她也并不想如何折磨芷兰，虽然芷兰可恨，她大有许多方法可以软禁甚至将芷兰送到不会威胁到她的地方，这样也就够了，而凌枫那一掌，虽然没有要芷兰的命，却人也毁了，芷兰的武功废了，人，怕也残了，和死人又有什么差别？

“芷兰蓄谋伤害公子，罪该万死，属下未能手刃，还请公子降罪！”凌枫却没有去听云玦的话，只是双膝一跪，沉重地说道。

云玦甚至来不及去阻挡什么，云玦只能伸手将其扶起，莫言抱着芷兰走到云玦面前，跪地道，“公子，芷兰也是一时糊涂，求公子饶她一命吧！属下，属下愿代芷兰受过！”

莫言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