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旭的阳光透过纸窗户斜照进屋,带着几分朦胧的橘色,温暖的光线洒在床上人略显苍白的脸上,俊气的眉毛抖了抖,眼睑微颤,缓缓睁开之后是一双如曜星璀璨的黑眸,眸子有那一瞬间的迷茫,却只是用了几秒的时间大脑恢复运转,身边有呼吸声,虽然很小声,可是对于凌枫而言,无时无刻不在戒备,只是一个偏首,凌枫本来要动的手忽然止住,熟悉的身影让凌枫一下子连呼吸都差点停止了,怎么会是她?
凌枫的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撑得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他不知心口那股奇妙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值得,凌枫不是没有受过伤,相反,他受过很多次伤,比这一次严重的也有,昏迷几天几夜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从来,床沿边都是空荡荡,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只是却没想到这一次,云玦却留在他身边。
凌枫侧回脸,仰望着头上的帘帐,他回想到昨儿晚林升的话,至今还在他脑海中回转个不停,仿佛无法消失。
“峰儿,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林启
他不是你爹,我才是你爹!”
凌枫承认,在这之前他幻想过许多可能,幻想过林升许多借口和理由,却惟独没有想过所谓的真相竟然是这么可笑。
“峰儿,我和你娘是真心相爱的,若不是林启强迫,你娘根本就不会嫁给他,你娘应该嫁的人是我!”
凌枫记得小的时候,他总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有爱他的父母,除了一个同胞妹妹,没有其他庶兄弟跟自己争夺什么,父母很恩爱,他们在他面前的时候永远都是最温和相爱的,而且母亲是那么温柔,就算如今凌枫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却还是记得那个笑容,如沐春风,是凌枫逃离林府的日子里,噩梦中唯一光明的东西。
“峰儿,爹从来就没放弃过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现在好了,我们父子又重逢了,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你会是林府唯一的继承人,爹会好好对你的!”
凌枫不记得林升还说了什么,他只记得最后他将林升一脚就踹出去,林升的手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拖到地上,很刺耳,却不及凌枫脑海里的思绪那么杂乱。
他该怎么办?凌枫不想
去相信林升的话,因为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但是凌枫却笑不出来,因为心里似乎隐隐有个声音在说些什么,凌枫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面对事情的人,可是他此时却想掩住自己的双耳,闭上眼,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听,世界就太平了,可是躲避有用吗?凌枫的心情很复杂,脑袋越想越乱,他想起身,可是只是稍微一动,就惊醒了床沿趴着的人。
云玦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揉了揉眼睛,觉得双叠起来的手有些酸痛,可是还没来得及去揉,就顺手想帮凌枫把把脉,哪知一抬头就对上凌枫黝黑的眸子,霎时间愣住了,半响才醒过神惊道,“你醒了?”
虽然凌枫的身体很好,可是云玦却没想到他会醒来得那么快,至少她以为要休息个一天一夜,如今看看外头的阳光,应该也才刚刚天亮吧!
凌枫点点头没有说话,云玦因为是伏在床沿边上,头上用发冠束起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调皮地落在耳际和白皙的脸颊边上,加上那还有几分迷糊的紫眸,凌枫的心跳有些加速,甚至他感觉脸有些很奇怪的发烫。
云玦笑
了笑,很自然地伸手去为凌枫把脉,感觉到脉象已经没有什么异常后才道,“昨儿个你忽然说晕就晕过去,可真是吓坏人了,如今没事了,不过你还是要休息一下,胸口的伤,差一点就伤到心脉了!”
云玦丝毫没有注意到凌枫的异常,也没发现自己此时有多狼狈,本来想沐浴,却因为凌枫和芷兰的事情最后没了心情,在凌枫床沿边坐着坐着也就睡过去,如今见人醒来又太惊喜,只是发现凌枫脸色有些偏红,又重新把了脉,诧异道,“你脸有些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伸手摸上凌枫的额头。
凌枫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云玦已经试探完他的温度感觉没问题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喃喃道,“奇怪,没发烧啊!”
受伤最忌讳的就是发烧,那样会导致伤口发炎,云玦不得不谨慎,而凌枫闻言轻咳了两声,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大对劲,连忙道,“属下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练武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一点医术,既然凌枫这样说,云玦也就不说什么了,
只是交代道,“你先休息两天吧,我已经让人调动附近的人手过来,林府的事,你就先别操心了!”
凌枫闻言略显沉默,一下子心情也变得低落了,云玦以为是凌枫想得多了便道,“你别担心,林升最后还是交给你来处理的。”
凌枫没有直接回话,只是垂下眸子,他有些烦恼,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应该怎么做,也许杀死林升是他应该做的,他并不是在乎什么人伦天罡,林升杀了林启,就算林升说的是事实,他也是该死的,就算杀父会天打雷劈,凌枫也不在乎,他只是心情很复杂,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杀父凶手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对于凌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