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习惯和死心,那是一种不报任何希望的心情,仿佛不再被任何事情多打动,云玦在小肖子身上发现到这一点,要是说小肖子如今年龄也不大,才十七八岁,应该是一个活力小伙子才对,只是他似乎因为看太多宫廷的事情和黑暗,连性格都是如七老八十的老者那么稳重,不再为任何事情起波澜。
云玦忽然起了些挑逗的意思,“小肖子,你还很小,应该要学着对生活充满希望,而不应该死气沉沉!”
小肖子一听感觉头都大了,心想云公子似乎年纪比自己还小吧,怎么说起话像个长辈?小肖子想了想后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道,“公子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起话来道理是一套又一套的。”
因为我可是比你多活了二十年,云玦心里默默回道,当然,这种话她不可能说出来,回头人家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把不把你当成疯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云玦淡笑着转移视线看向小肖子身后的四个内侍,吩咐道,“你们,分头到御花园各处找出一百种不同颜色不同花种的花,一个时辰内我要见到。”
云玦很少去指使其他人做什么,尤其是入了燕宫之后,身边的这几个人就仿佛是一个随行的木偶,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如今云玦难得有心情吩咐了一个任务下来,这四人一时间也没办法反应,加上这任务有些古怪,他们面面相觑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又齐刷刷看向小肖子,他们五个人里头,就数小肖子还能吩咐上话了,小肖子好奇地看着云玦,最后只是对着四人点头道,“你们去吧,公子这有我看着!”见小肖子也同意了,这四人也就没有了其他意思,齐齐躬身应是,然后匆匆忙忙分头离开。
见到他们离开,云玦就像是取乐成功的孩子,笑得很开心,她又带着小肖子开始在小径里走着,一边道,“小肖子,你喜欢什么花?”
小肖子跟在云玦身后,想了想回道,“奴才喜欢野菊花。”
“为何?”菊花这种花种云玦一直都当成是食品类,完全没有当做欣赏,也没有从欣赏的角度去看待过,如今一听小肖子说的,便觉得很好奇。
“奴才还记得小时候,村子的后山就是漫山的野菊花,到了夏季,开得灿黄灿黄的,可好看了。
”也许是因为说起以前的往事,小肖子的神情似乎变得生动了一些,仿佛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对他而言,那也是对家里最美的回忆了。
云玦点点头,似懂非懂感慨道,“漫山的野菊花,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想去看看。”
“公子会有机会的!”小肖子笑着说道,他相信,虽然慕容安很想留住云玦,但是以他这些日子的认识,云玦绝对不会就此被束缚,她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天空,不应该被拘束在这个燕宫之中,折去翅膀,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来临?而来临的时候,小肖子又能做些什么?他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是心里却觉得,云玦会离开燕宫,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
“我也相信!”云玦这一次却很爽快地就应了,丝毫没有遮掩,反而是小肖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云玦又继续往前走,问道,“小肖子,跟了我这些天,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实说,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
小肖子沉思了一小会才回道,“公子很冷静,看人看物都很透彻,是个明白人!”
很隐讳的一个答复,云玦心想,但是却没有说什
么,或许有些默认了吧,又追问道,“那你觉得我在对柔雪的事情上,对了吗?”云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开始有些迷茫了,她毕竟不是神,而是人,别人的事情,似乎确实与她无关,强制让自己去干预别人的情感,是否有些多此一举了?
小肖子多聪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的事情,始终没办法再云玦心里消除,他没有资格说云玦对错,更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但是既然云玦问题,他也只能实话实说,“奴才不敢妄言,奴才只是觉得,公子的本意是好的,王后是否能够明白,并非公子过错。”
云玦顿了顿脚步,忽然带着一丝恨复杂的笑容回头看小肖子,“小肖子,我所想的,还有什么是你猜不出来的吗?”这句话很平淡,分不出息怒之一。
然而小肖子却竟然跪下,“奴才该死!”云玦那一句话虽然没有带着责备的意思,可是小肖子心里却明白,主子们虽然喜欢聪明机灵的奴才,却并不喜欢奴才将他的心思猜透,所以小肖子这才有些略显慌张,不过云玦却很快就让他起来,“行了,起来吧,你能明白我的话,总比不明白要好,不用
在我面前顾忌什么,说出你想说的话就行了!”
小肖子无声起身,他不知道云玦的话是不是她自己真心所表达的意思,小肖子心里还是留着一点谨慎,凡事多想并没有过错,错就错在不想。
云玦没有再去顾忌小肖子说什么,她只是走在花丛的小径上,不时低下头去闻那扑鼻的花香,或者端倪着那花蕾花苞的模样,似乎还趣味在其中,或许是方才的话题有些严谨了,云玦也没有再问小肖子什么,而小肖子也不再多想什么,只是紧紧跟随着云玦的身后。
御花园很大,所有的花种何止千万?但是要在一个时辰内找出一百种不同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