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三天三夜,伴随着闪电,雷声隆隆,漫天的阴晦吞噬着什么,恐惧在心里蔓延,街上摆摊做生意的人少了些,来回只看到匆忙踏着水洼走过的路人,咒骂声不断。
高升客栈的二楼,除了住店的客人,连过来喝茶吃饭的人都少了些,只是最显眼的莫过于靠着护栏边坐的那一桌,下了那么大的雨,大家伙都不喜欢靠外的位置,偏是这桌客人要求要靠着外边;然而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是因为这桌客人过于耀眼,一个月白色锦衣的少年公子,风度翩翩,俊美不凡,一双紫眸晶莹闪烁,似透明晶石,精致的眉眼,优美的鼻唇,脸上的每一处都仿佛是上天的恩宠,毫无瑕疵;一个黑衣的侍卫,冷峻漠然,黑眸冷漠地转动,被盯上的时候仿佛被狼咬了一口的心惊;一个青衣侍童,眉清目秀,一股子机灵劲,看着白衣少年的时候,眼神带着崇敬和恭仰。
两壶茶,几个点心,雨下的客栈中浅酌,时光也变得惬意,云玦望着外头的倾盆大雨,雨声喧哗显得有些吵闹,雨气氤氲,黑珍珠般色泽光亮的发丝也慢慢变得潮湿。
“嘭嘭嘭!”急促而沉重
的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上了楼,在二楼扫了一眼,看到靠护栏方向云玦那一桌的时候顿了顿,寻了个无人的空桌坐了下来,店小二很快就过来招呼,碧青色斜领束衣的男子挥着有些潮湿的袖口道,“先来两壶酒,再上些拿手好菜;这天真是烦死人,下了几天的雨也不消停。”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店小二招呼着下了楼。
“燕都还算是好的,你瞧着离州潭州,都开始淹水了,过不了多久,又有大批难民涌进城了。”枣泥色宽袖束锦的男子不以为然撇嘴道。
“最近还真是什么都不顺,该不会是什么预兆吧!”碧青色男子说道。
离州潭州是燕国的西南地区,附近的几个州县连下好些天暴雨后开始发大水,百姓流离失所又是大批难民往着最繁华的燕都涌来,这些天云玦听说了不少,若非是这暴雨挡住了路,她如今已经离开燕都了。
自从上次从那人口中得知天女与夏国凤家有关后,云玦就安排凌枫前去打听,本想着自己也亲自去一趟夏国,却被这忽来的暴雨阻隔,看样子,这雨还要几天才能停得了了,古代的人总
将天灾说成是上天的惩罚和某种预兆,云玦来自现代,自然并不以为然,因此听见有人提起,不免也留了神。
“这能有什么预兆,朝廷的人都还没急呢,你急什么!”枣泥色男子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碧青色男子挑了挑眉头,“你还真别说,前两天不是传言太子遇刺了吗,我看最近不太平!”
云玦听到这里眉头不自然微蹙,慕容安?她自觉此人是个危险人物,越是接触越是危险,便没有叫人盯紧,关于他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遇刺?她如今竟然有点替他担忧。
“太子没事,反而陛下的病情加重了,这下子汉楚两国又该有动作了。”枣泥色的男子脸色沉重,似乎为什么事情担忧。
听见他们的话题,二楼本来不多的几桌客人也都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楚国应该不会在对咱们燕国有什么想法吧,不是听说太子要娶楚国的三公主为妃吗?”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其余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听说这楚国三公主是楚国国君最喜欢的公主,两国联姻,
应该不会再大战了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看起来他似乎是个生意人。
“那也要人家公主肯嫁才行啊!听说那公主刁蛮任性,你看咱们太子人中之龙,肯定不喜欢这么闹事的公主,我看这婚事悬乎!”碧青色的男子摇头晃脑的装作很在行。
“那可就麻烦了,再过几年就是签订和平协议的时候了,这几年的天灾人祸可真多,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就是就是,就在前几天,北城的龙顺镖局还被人灭了门,如今镖局上上下下就只剩下铁总镖头一家三口和几个老仆人,之前那些巴结的人如今都变成上门讨债的了,可怜了总镖头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了。”中年的生意人摇头道。
高高瘦瘦的青年猥琐地笑了笑,“当初人家八抬大轿要娶他们家女儿他们倒是自抬身份,如今好了,落魄了,只怕也就是个做妾的命了,我看我等不如也去碰碰运气,指不定还能捡到个便宜。”
“你就省省吧!就你?人家龙顺镖局怎么说都还是个镖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三两下子还是别去惹那麻烦好。”枣红色青年嗤笑道,“只是那
铁少主的右手给废了,铁家也算是完了。”
“不是还有分镖局吗?”有人问道。
“分镖局和总镖局怎么相同呢?总镖局都是些亲信,分镖局还不是树倒猕猴散的下场!”
众人听闻皆是摇摇头一句叹息,“那铁总镖头平时也算是不错的人,至少龙顺镖局的人也没有为非作歹过,怎么也就落得如此下场?凶手是谁?听说了吗?”
“还不是仇家,据说龙顺镖局丢了镖,人家索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