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以为梁律师进屋之后,会与叔叔婶婶展开激烈的辩论。
但经常与人辩论的人才知道,与水平远不如自己的人辩论,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梁律师只说结论:“两位稍安勿躁,既然你们不愿意签名,我们法庭上见就行了,多说无益,明天,你们就会收到来自我当事人的律师信,请提前做好准备。”
话毕,梁律师按着林一的背门,转身就要走了。
叔叔婶婶被梁律师的姿态震得一愣一愣的,但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屋门的时候,叔叔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伸出手掌,同时喊住了两人。
“等等!你们等等!什么法庭?什么律师信?你到底在说什么?”
梁律师冷笑道:“当然就是你们虐待我当事人的法律诉讼。我当事人上门之前,已经授权我对案件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你们身为我当事人的监护人,根本没有尽到作为监护人的责任。”
“你们殴打和谩骂我的当事人,每月提供的费用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无法满足,你们还让我当事人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以赚取微薄的酬金,需知道,那时候,我的当事人还未成年!”
“你们已经构成了虐待儿童罪,不但无法享有监护人的权益,还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叔叔一家如坠冰窟!
梁律师这才放下了作为律师的严肃姿态,他换上了平时与正常人对话的态度,摇头说道:
“你知道我们律师最喜欢什么样的对手吗?不是完全不懂法律的人,而是像你们这样,只知道一点皮毛就自以为是的人。”
“不懂法,就知道要去问,一知半解,就全身都是破绽!”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白白拿一百万,这难道不香吗?就算你们真的尽了作为监护人的责任,你们也分不到我当事人的财产。”
“是的,我当事人有赡养监护人的义务,但那只是基本的生活和医疗所需,除非你们得了什么大病,不然的话,你们每月能从我当事人手上拿到的赡养费可能连一千都不到。”
“每月一千和一百万……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怎么去选。而且,你们要能够拿到赡养费,那还是在你们尽了应尽义务的前提底下,而现在,你们虐待我的当事人,你们不但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叔叔完全被震住了。
婶婶也是吓得不轻,但悍妇就是悍妇,就算明知不占理,她也依然蛮不讲理。
婶婶吼道:“你这是诽谤!是诬告!我们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你却说我们虐待他?”
梁律师不愧是郝富贵精心挑选并请来的律师。
就算是林一,面对婶婶的无理取闹,他都忍不住要辩上两句。
但梁律师根本不辩,他十分清楚,对付一个悍妇,他应该采用何种方法。
梁律师笑着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然后,他就拉着林一走出了屋门,还忒有礼貌的轻声关上了门。
只留下叔叔婶婶一家,呆呆地在风中凌乱。
几分钟过后,还是没有参与其中的林宇皓首先回过神来。
他拉了拉婶婶的衣袖,说道:“妈……你们是不是做了一件蠢事?”
婶婶也是这时候才全身颤抖起来:“虐……虐待儿童?牢狱……牢狱之灾?”
她扭头看向了叔叔,问道:“老公,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叔叔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他急忙冲出门外,左右去看,却哪里还有林一和梁律师的影子?
他对着门里面的妻儿大喊:“快!快打电话给林一!那什么律师要是真来告我们,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林宇皓耸了耸肩:“我们哪里知道林一的电话号码?”
叔叔这才想起了梁律师的说话,他双脚都软了,瘫坐下来:“我们身为监护人,却没有尽监护人的义务,我们……竟然连林一的电话号码,也都不知道。”
婶婶直接眼泪都淌下来了:“老……老公,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连手机都没有给他买啊……”
……
林一把控告叔叔婶婶的事情全权交由梁律师去办理,如果可以的话,他连庭审都不想出席,因为他实在不想再见到那恶心的一家人了。
但是,林一在离开律师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嗯……梁律师,我们胜诉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梁律师说:“90%左右。”
林一有点不安,他急忙问道:“为什么不是100%?”
梁律师整理一下衣领,他回道:“因为我谦虚。”
……
夜晚,幽都城东北方的工厂区。
机器一响,黄金万两。工厂的老板总希望机器不停运转,对他们来说,每一分钟都是成本,而同时,每一分钟也是利润。
夜班的工作人员要比日班少,但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却半天不输白天,按件计算的工人总是要比按时计算的要积极,一个工人草草吃了片面包,就准备上个厕所,然后继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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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快到了,长假也到,工人知道如今的经济环境很差,年终的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