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楼也没生气,还挑眉看着他:“景熙有何主意?”
一听到这名字,沈如烟终于想起来这位是谁了。
临安长公主独子,金景熙。
临安长公主是赵玉楼长姐,据闻在先帝临朝时很是受宠,向来是公主里头头一份儿,后来下降镇北侯府,与镇北侯世子夫妻鹣鲽情深,育有独子景熙。
因为镇北侯府世代居于清埠郡,不常进京,所以沈如烟唯一一次见临安长公主还是在前些日子临安长公主举家进京,入宫请安之时。
不过倒也能理解这金家公子的行事作风了。
母亲是长公主,父族又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更别说已经袭爵的父亲镇北侯还颇受重用,他自然有傲气的资本。
此时,面对九五之尊他也丝毫不惧,反而落落大方的拱手答话:“回舅舅,这三年一度的春猎本就隆重,更有圣驾莅临,景熙不敢居大,只是想着狩猎之前,若能讨个彩头,叫舅舅圣颜开怀,叫士气高涨,便是极好。”
“彩头?”赵玉楼轻笑一声,“拔得头筹者,赏落日弓。”
他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激动起来,其中以武将尤甚。
没有会舞刀弄剑的不喜欢弓箭的,更遑论还是落日弓这等上好弓箭,且不论此弓的名贵程度,只说是御赐,就够叫人心热了。
岂料金景熙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舅舅误会了,景熙不是向您讨赏,只是想请户部陆大人作首诗博个彩头罢了。”
陆松云?
众人齐齐看去,陆松云本人也诧异挑眉。
“素闻陆大人极有才名,更是昔年惊才绝艳的状元郎,景熙闻名已久,还望陆大人不要见怪。”金景熙有些不好意思道。
“金世子谬赞,微臣愧不敢当。”陆松云谦虚一句,抬眼看到对方眼里的嫉妒和恶意,不由失笑。
不过小孩子罢了,陆松云还不至于同他计较,遂扣准春猎,做了一首诗。
他声音清朗温润,即便念着风格激昂的诗也不显违和,他话音落下,赢得满堂彩,连赵玉楼也不吝夸赞,倒当真将众人的斗志激了起来。
金景熙也笑着拱手:“陆大人果然文采斐然,景熙拜服,想必陆大人的功夫也定然不俗,您稍后可莫要手下留情,景熙必要与您一争高下!”
这不怀好意很明显了,什么彩头作诗,你就是想顺势提出比试吧??
陆松云笑意不变,毫不犹豫的认怂:“微臣是文人,不善骑射,只怕要辜负金世子相邀了。”
“谁说文人不能上马骑射?陆大人莫要谦虚,还是您嫌弃景熙年纪小,不愿与景熙相交?”
这话要是应下,那等于同时得罪临安长公主和镇北侯。
虽然陆松云得罪的权贵不少,也不多这一个,不过谁没事想多个仇家呢。
虽然也不是没有法子委婉拒绝,不过陆松云无聊的很,也挺好奇这小孩要怎么对付他,遂含笑应下。
他身边有皇帝派来的暗卫保护,一个熊孩子还真不怵。
且再疼儿子,镇北侯也不会给他什么精锐胡闹。
看了这一会儿,沈如烟终于看明白了,悄悄问赵玉楼:“陆松云怎么得罪这孩子了?”
“大概是……抢了风头的得罪吧。”
沈如烟眼神有些奇怪。
赵玉楼声音里含着笑意:“景熙被捧惯了,素有清埠第一公子之称,可来了京城,却发现姑娘们的眼神都被陆松云勾走了,有情绪也正常。”
沈如烟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的看了眼那美少年。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若说同世家公子们一较高下也算正常,可陆松云……好吧虽然他真的容貌风姿都是满京里拔尖儿的存在,可这位那是跟赵玉楼——你亲舅舅同等高龄啊!
这也能较起劲儿?
较劲儿也就罢了,你还特意给他机会作诗出风头,这孩子没事吧?
沈如烟嘀咕道:“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脑子不太好使呢……”
闻言,赵玉楼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有深意。
不过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春猎就开始了。
随着众人渐渐往密林里去,赵玉楼也翻身上马,对她笑道:“你在外围走走就好,身边不许离人,不许进去,想吃野味,朕给你猎来!”
沈如烟点头,笑眯眯道:“我要吃烤鹿肉。”
赵玉楼清声应了,转头便一甩马鞭,策马往密林去了,后头的御林军及刘安等人忙策马跟上。
沈如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的背影。
果然什么美少年的,都比不过老男人有魅力啊!
沈如烟听话得很,虽然她会骑马也能射箭,不过她惜命,这种高危地方还是小心些,她如今的身子也不能多动。
男人们大多都去狩猎了,女子们大多留在外围。
作为全场身份最高的人,沈如烟也得到了最多的关注,除几个后妃外,她周围围了一圈命妇。
因为她不常接见命妇,所以她与她们最大的交集就是前几次晋封宴与俩孩子的满月宴,这叫那些想提前搭上她这条船的人颇有些束手无措。
所以这场春猎简直是良机。
这种场合也不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