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慢吞吞走到他身边:“来看你啊。”
赵玉楼神情愉悦,显然被哄高兴了,拉着她坐下,见她脸上表情恹恹的,挑眉开口:“你就是这样想朕的?”
他人都到她跟前了,还这么不走心?
“皇后娘娘方才吐血昏迷了。”
赵玉楼显然知道了,道:“太医会全力医治的。”
“我方才去坤宁宫见到皇后娘娘了。”沈如烟叹了口气,“只是她连说句话都费劲得很,都病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反倒更严重了呢。”
“风寒有大有小,一个来月也不长。”
“可皇后娘娘真是风寒吗?”沈如烟不信。
赵玉楼顿了顿,如实道:“不全是。”
沈如烟睁大眼睛,偏头看他。
察觉到她的眼神,赵玉楼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皇后身上有陈年旧伤,早就落下了病根,便是太医也根治不得。”
“陈年旧伤……”沈如烟一愣,下意识道,“是战场上落下的?”
赵玉楼点了点头。
“可我以前还见过她使鞭练功,分明……神采奕奕啊。”沈如烟皱着眉头。
“天好的时候,身子总能跟着好几分罢了。”赵玉楼丝毫不意外,“她旧伤积年已久,每逢时节交替总要病一场,却治标不治本,总有爆发的时候。”
所以……现在是一举爆发了吗?
沈如烟心里有些复杂。
赵玉楼显然知道的更多:“她也算积郁成疾,若自己想不开,谁也救不了她。”
“是因为……她伤重不能再上战场了吗?”对于皇后这样的人来讲,生死还是其次,就像许多迟暮将军遗憾不能再战沙场一样,她心中所求才是第一重要。
“也算,更多因为困于深宫吧。”赵玉楼说得很直接。
沈如烟愣愣的看向他。
“看朕做什么,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见沈如烟不解,他道:“她不能再上阵杀敌,便为家族发挥余热,定远侯一脉皆守卫边疆,京中却无人。”
他说到这里,沈如烟也明白了。
定远侯手握重兵,也是孤臣,留在京中只有一个没有实权的弟弟一家,连姻亲往来都很少,这样的形势好,也不好。
免了帝王多余的猜忌,却也有些一叶障目。
不能说对京城两眼一抹黑,可的确算弱势,说句难听点的,被人上了眼药可能都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而皇后既然已经重伤上不得战场,留在边疆也没了用,嫁去皇室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能为家族再守着京城。
赵玉楼的心思就更好猜了,定远侯手握重兵,娶了皇后就是招揽了定远侯,闭着眼都知道如何选。
沈如烟叹了口气。
走到这一步,好像谁都没错,都是为了争取利益最大化罢了,就连付出最多的皇后本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看得出来,皇后对战场和边疆有着深重的感情,叫她坐在深宫,权势荣华倒不缺了,却并非她所愿。
本该翱翔与天际的雄鹰被折了翅,困在华丽牢笼里,雄鹰怎么会不心郁。
赵玉楼看了她一眼,道:“皇后于国有功,朕不会不管她,太医院也必会倾尽全力保她无恙。”
沈如烟点点头。
对于有功之臣,赵玉楼的包容度素来很高。
现在她想再多也没用。
正如赵玉楼说的那样,太医院是使尽了力气给皇后治病,连季良都在坤宁宫都跑了好多回。
众多太医齐心合力之下,皇后的病总算稳住了。
这时候也快过年了。
因为皇后还躺在床上不能见风的缘故,年宴等一应事宜也落在了沈如烟和玥贵妃身上。
之前宫务也是她们两人一起处理的。
她本来不大想接这个摊子,每日悠悠闲闲逗儿子不要太舒服,可被胡嬷嬷劝了一句:眼下皇后伤病在床,后宫唯二高位贵妃若只其一协理六宫,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可是实权,实打实的好处。
再说若将宫务都交给玥贵妃,那对方若想做什么更容易得多,连使绊子都是天然有利。
沈如烟瞬间被劝住了,心甘情愿的接了另一半过来。
可谁想宫务刚上手处理利索,又到了年宴。
她心累得很,抱着儿子颇有些怨念深重,儿子可可爱爱,为什么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正在她心累的考虑撂挑子之际,忽然想到了前年贤妃的骚操作,顿时眼前一亮:“去请贤妃、柔妃还有虞妃姐姐来吧。”
独累累不如众累累啊。
沉香听了她的想法也深表赞同,还贴心的建议要不要请嫔位上的。
沈如烟摆了摆手。
贤妃当初那是自己忙累就见不得所有人闲着,才派了不少事出去,实则没那个必要,因为她的骚操作还反倒更累赘了。
而沈如烟只是想将手头的事分出去罢了,三个妃位足够了。
沉香麻利的去叫人请了,当然,也没少了玥贵妃。
虽然沈如烟是真的不想见到她,玥贵妃自从从太傅倒台的情绪里缓过来后,就恢复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