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离开后,沈如烟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吓他做什么?”
“你怎知朕是吓他?”赵玉楼一挑眉头。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剁了季良那根东西的。
若是个胡子花白的糟老头子也就罢了,偏他年纪轻轻还眉清目秀,更不是个安分的,一想到他总背地里撺掇着沈如烟一起搞事,就叫人……怎么那么不爽呢。
更叫他在意的是沈如烟提起他时那熟稔的语气,还有昨夜……连那事都能聊上一二,一想到这里,他就很有些叫季良去势的冲动。
沈如烟也反应过来他在纠结什么,轻轻拉着他的手道:“医者眼中无男女,大夫是最能叫人敞开心扉的人了。”
她多数时候,同季良都是什么都说的,除他聪明会说话外,更多的是他身上有身为大夫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医者,不止能医身,也能医心。
旁的大夫如何她不知道,可季良的确如此。
不过这话赵玉楼就不爱听了:“你有什么心里话不能同朕说的?”
“打个比方嘛。”
赵玉楼冷哼一声:“日后离他远点,除去请脉,再不必同他闲聊说笑,还有你的心里话,只能同朕说!”
“心里话,自是同心上人说的。”沈如烟脸上笑意满满。
“今儿嘴这么甜?”
“实话实说。”沈如烟道,“不是你叫我同你说心里话的么。”
赵玉楼被哄高兴了,总算脸上带出笑容来,抱着她亲了一口。
“说来,你兄长也不小了,怎得还未娶妻?”顺着季良,赵玉楼忽地想到沈承砚这个大龄未婚青年。
他是明白沈家父子的抱负的,心里不由想着莫非是想要出人头地娶高门女,好结个有力的姻亲?
若真如此,赐婚也不是不行。
正在他深想时,沈如烟道:“哥哥十八岁时,是定过一门亲事的,只是那姑娘忽地身子不大好,还未等过门便病逝了,哥哥便为她守了三年孝,再后来,父亲要再为他说亲时,他却不肯了……”
赵玉楼不知还有这么一遭,评价道:“你兄长倒是个重情的。”
“也未见得是重情,只同那姑娘见过几次罢了,只是那姑娘早早去了,到底是定了亲的,且哥哥是男人,拖个两三年也无妨,他心思也更多在仕途上,便为那姑娘守了三年,也是全了这场定亲的缘分。”说到这里,沈如烟感叹一句,“倒是阴差阳错,在外博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
一同长大的兄妹,她还是了解哥哥的,要说动情,那真是难于登天了,只是他素来行事总是多几分人情味,不比父亲冷漠。
“他年纪也不小了,不若你挑个合心意的嫂子,给你兄长赐个婚?”赵玉楼低头问她。
沈家到底根基不稳,若能结个得力的姻亲,也不至于势单力薄。
沈如烟却摇了摇头:“选嫂子自是要合哥哥心意,哪能叫我选,且他心里自有计较,若有人选,他自己会去提亲的,不必我做什么。”
十来年的相处叫她对哥哥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她也从不插手他的事。
“你倒是放心。”
“哥哥今年不过二十有三罢了,急什么,人家谢将军三十了都没娶妻呢。”沈如烟不以为意,说完,她不知想到什么,又乐不可支,“若谢将军能像季太医这样豁得出去,也不必整日里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烦扰了。”
都说一家女百家求,可谢长风一个男人也不差呢,据说整日里说亲的都能踏破他家门槛……
赵玉楼眼中也带上了些笑意:“你兄长倒也不逞多让。”
因为有沈如烟这个做宠妃的嫡亲妹妹,沈承砚自己也不是个无能的,更有那张极能哄住小姑娘的脸,想招他做女婿的可也不少。
不过他也跟着谢长风的步调走,尽量不得罪人,但是死也不松口……
只是这两人显然都没有季良那股豁得出去的劲儿,所以到如今也不得消停呢。
想到这里,沈如烟再次叹了一句:“季太医真是个妙人。”
满殿的宫女太监,他竟毫不扭捏的就敢直接开口说自己不行,他如今也算御前红人了,一言一行多的是人关注着,他却一点不怕这话传出去有损颜面,沈如烟毫不怀疑,若季良也处在当日谢长风那百官皆在的情况下,他怕是也敢这么给自己扣锅。
毕竟真的一劳永逸啊。
就算日后想娶媳妇儿了,只需说一声自己治好了,谁还能爬他床底去偷听不成。
果然哥哥还是太放不开。
她感叹季良是个能干大事的,不过赵玉楼未见得乐意听她夸别的男人,他不给她找事,只是账却都记在了季良头上。
沈如烟现在除了养胎一身轻,自知道是双胎后,赵玉楼更谨慎了几分,这回任她再怎么说都不许她去坤宁宫请安,见那群“不安好心”的女人们了。
这是赵玉楼的原话,只是沈如烟听到就翻了个白眼。
那群不安好心的女人难道是她招来的不成。
当然,话是这么说,她心里也明白,若当真到了后宫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那她也就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