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男人也是需要被哄的。
且更矫情。
沈如烟轻言细语的哄了好久,才算叫赵玉楼脸上堪堪露出了些笑意。
她当即就收回了在他“伤疤”上轻揉的手。
见赵玉楼低头看她,她抬起手,拉长了声音:“手酸了……”
话音未落,她手腕上便多了一只手,缓缓为她按揉起来。
与这轻柔动作不大相衬的,是赵玉楼微带嗤笑的声音:“左右最后劳累的都是你。”
“那也要有皇上心疼呢!”沈如烟勾了勾他的手,转瞬间想起了什么,问道,“说来,皇上怎会在那里,还受了伤?”
“贤妃葵水来了,朕见夜色正好,便四下走了走,不想遇见两个小贼,交手时被算计,负了伤。”那两人受不住激,他不过见他们言行有异,多问了两句,便就忍不住露了破绽,同他交上了手。
“皇上一个人?刘公公和侍卫们呢?”
赵玉楼瞥她一眼,不急不缓道:“本想邀人一起赏月,也算不负良辰美景,便挥退了他们,只是……到底惊喜抵不住意外。”
“皇上……是要来找我?”想起他受伤的地方正是长春宫附近,沈如烟有些心虚。
“终究是朕错付了。”
“余生还长,我总是要同皇上一起的,赏月而已,咱们有的是时间……左右这世间美景无数,咱们一一赏过便是。”
她这话说得极是好听,赵玉楼也笑了起来,低头颇为愉悦的亲了她一口。
“不过那两个刺客……可查清楚了?”
“嗯。”赵玉楼声音沉了些,“是太傅的人。”
沈如烟心下猛然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太傅……敢弑君?”
“那两人在冷宫做事,并未见过朕。”
所以该是只将他当做一般的侍卫了,毕竟夜里难免看不大清楚,他又穿着常服,连她都没认出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不由感叹。
这一番番,巧合的都叫她不敢相信是人为。
“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长春宫附近?”
赵玉楼缓缓勾唇,却是有些讽刺的意味:“左不过是干了亏心事,急于掩盖罢了。”
亏心事……
她莫名想起了先前在花园假山出撞见的权屏和小太监。
不会是又为玥贵妃兜底的吧?
看赵玉楼这模样,只怕他心里也是门清的。
她思绪转了一圈,缓缓靠进他怀里,低低道:“太傅……插手后宫,只怕不太妥当呢。”
“站得高了,心也就更大了。”
“站得越高,责任越重,太傅为皇上分忧多了,自然想的也更多些。”
闻言,赵玉楼低头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说的极是。”
后头的刘安翻了个白眼。
上眼药上的这么明显,除了这毓嫔,满后宫都再找不出第二个。
也亏得勾住了他们皇上的心,不然换作别人家的后宫,有得是她苦头吃!
沈如烟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得透透的,还以为自己的耳边风又吹成了,心里沾沾自喜的很呢。
得亏了季良不在这,不然只怕要当场背过气去。
“只是到底是太傅的人伤了皇上,这……就这样算了?”沈如烟蹙了蹙眉,抚上他左肩伤口处。
无论有意无意,伤了圣体,严格来说可比谋逆了。
太傅就一点事儿都没?
赵玉楼……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不信只有太傅在后宫安插了人手,可迄今为止,却只有太傅的人闹出了这样的大事。
即便那夜真的是个侍卫,那他们就能狠下杀手了么——还是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在皇宫内帏杀人。
究其原因,无非是底气足,狂妄过头罢了。
“还不到时候。”赵玉楼将她鬓边的发丝拨去一边,语气平静地开口。
沈如烟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只是心疼皇上。”
赵玉楼捏了捏她的手:“无事,有些账,总会讨回来。”
天地君恩师,太傅教他帝王之道,教他持身有度,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师徒。
无论如何,恩他承。
他不会杀他,他只要他手里的权利。
太傅……掌权太久了。
赵家的江山,只能由赵家人说了算,帝王才该是最名正言顺的、集天下权柄财势于一身的人。
索默已除,河临王也快伏诛了,接下来……也快是时候了。
今日天气甚好,两人在湖上很是留了一段时间,玩了个尽心。
明日就是中秋,赵玉楼想了想前日刚献上一大批汗血宝马的索默,还是将瑞昭仪放出来了。
——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所幸她应是学乖了,出来后低调了些,穿的也颇为清淡。
中秋宴是家宴,不过以如今后宫嫔妃数量来说也不算少,倒是热闹了几分。
沈如烟同禧嫔尝着新糕点,时不时低声说笑几句。
“又是一年中秋,时间当真如白驹过隙,眨眼既流走,咱们能齐聚一堂,确为一大幸事,哀家敬皇帝一杯,愿我大周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