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楼去了吴才人那里一日,却不知什么原因,复又转头来寻沈如烟,两人又如先前一般玩了两日。
这回有了季良给的能保七日的避子药,沈如烟放开了玩,倒是尽兴极了。
这般到了除夕前一日。
两人用过午膳,正侧卧在软榻上对着一本话本子评头论足,沈如烟不想往日只谈政论史聊诗的赵玉楼也对这情爱本子有兴趣,在书房瞧见这本书后便拿来同她一起看。
“真正的仙女,不知见过多少出众的男子,历经多少劫难和波折,怎会看上一个穷书生,还倾尽所有呢。”沈如烟靠在他怀里,不甚赞同道。
“这书可是在你书房收藏着的。”赵玉楼提醒她。
“臣妾先前是叫元枣她们搜罗些话本子来着,只因着这本不大喜欢,便放着生灰了,未想竟被皇上翻了出来。”
“怪朕。”赵玉楼轻笑,转而又道,“不过仙女与书生也算老生常谈了。”
“何止于此呢,富家姑娘与穷书生,官家千金与穷书生,公主与穷书生——”沈如烟笑了一声,“尊贵出众的姑娘千变万化,只有穷书生是百年不变的。”
“爱妃似有不同见解?”
“无论富家姑娘、官家千金,还是公主,都是家里悉心教养,知书达理的,何至于便被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书生迷了去,还不顾礼义廉耻要私奔?”沈如烟摇了摇头,“更别说仙女了。”
赵玉楼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大抵写这些的便是穷书生吧。”
“可不是?”沈如烟轻扬了扬手里的书,“他们的爱情是很感人,只是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书里讲人神殊途,更有严明天规摆着,仙女却疏忽职守,不顾自己身上的责任和使命,一意只奔着自己的爱情去……书生满口大义,却决然不顾仙女为此会遭遇什么,众生会为此遭遇什么,实在虚伪。”
“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此来说,她最后的结局倒算不得无辜。”
沈如烟点点头:“受众生供奉,享永生之寿,却还要违反天规去贪恋情爱,哪有便宜都叫一个人占了的道理。”
“是这样。”赵玉楼深以为然。
沈如烟抬头看她,忽地笑着开口:“左不过都是些虚幻故事罢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过了俊美神祇,又岂会看上一个平凡普通的书生,便如臣妾一般,情窦初开之际乍然见了皇上,此后再难有旁人入我眼。”
赵玉楼被她哄得高兴,唇角勾起,低头看她,心念一动,就要俯下身去。
沈如烟唇边含笑,正欲环上他脖颈,身下却忽地感到一阵热流,眨眼之间好像就渗透了衣裳。
赵玉楼刚贴近她的唇,却忽地被一把推了出去,险些掉在地上,他大概从来没被如此对待过,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如烟。
沈如烟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
——不敢动,赵玉楼的衣摆还被她压在身下呢。
怎么办怎么办!
赵玉楼眯起眼睛:“爱妃?”
“……皇上可听过哀帝割袖的故事?”沈如烟有些艰难地开口。
“……嗯?”赵玉楼不由视线下移,随即便看见了被她压着的衣摆,他挑起眉头:“爱妃要效仿董贤,是不是也该先闭个眼?”
沈如烟挣扎了半晌,还是耳根发红地说了实话。
闻言,赵玉楼看着好像并没有恼怒之意,还挺淡定的样子,眼神在她脸上转了好几圈。
沈如烟缓缓起身,接着忙被守在一旁的沉雪扶着进了里殿。
赵玉楼看了看她仓皇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摆上的些微血迹,挑了挑眉。
沈如烟匆忙换好衣裳出来时,便看到坐在软榻上,时不时打量着自己衣摆的赵玉楼,那模样瞧着颇有些新奇。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她缓缓蹭到软塌边坐下,小声开口:“冲撞了皇上,皇上不怪臣妾吧?”
赵玉楼终于将视线移到了她脸上,指了指自己的衣摆:“你还能给它收回去?”
“……臣妾不能。”
赵玉楼嗤笑一声:“事后诸葛。”
沈如烟忍下了这口气。
见赵玉楼站起身似要离开,她忙拉住他的手:“皇上这就抛弃臣妾了?”没葵水来找她,见她来了葵水就想走?
“不然呢?”
沈如烟微微蹙眉,拉长了声音:“臣妾来葵水时总是肚子疼得紧,需要人关心呢……”
赵玉楼被她逗得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衣摆,挑眉:“爱妃可否容朕换件衣裳?”
沈如烟这才反应过来他起身是要去换衣裳,而不是离开去找旁人,忙不迭便放开他。
虽然沾到赵玉楼衣裳上的不多,不过她到底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她说自己肚子疼当真不是假话,虽自季良调理过后好了许多,可如今每回来了葵水后,总还要疼上一日。
不多时,肚子那隐隐熟悉的痛感就席卷而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甚。
此时的她已经没了玩闹的兴致,恹恹躺在软塌上,枕着赵玉楼的腿,只喘气儿不说话。
赵玉楼时不时摸摸她脸又捏捏耳朵,见她依旧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