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沈氏,闺名如烟,今年十七,是江宁人氏。”
“江宁来的啊,难怪了,那里风水养人,怨不得妹妹如此绝色,竟连手都这般滑嫩……”
“丽妃!”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手也不规矩起来,皇后掩唇咳了声,“莫要吓着人。”
闻言,丽妃这才收敛了些,好歹是放下了“占便宜”的手,不过发亮的眼神还时不时停留在沈如烟脸上。
沈如烟嘴角不由抽了抽,大姐你是傻的吗,我是来跟你争宠的,你跟我姐姐妹妹一家亲?
不是她自作多情,丽妃那股子亲热劲儿,由内而外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哼,叫你整天仗着那张脸得意,可算来了个能压住你的,从前你一枝独秀,往后平分秋色你都该偷着乐了!”柔妃整个人里里外外,只有封号跟温柔沾边,实则心直口快,冲动易怒,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无敌太寂寞,跟你我都不稀的比,可总算来了个沈妹妹。”丽妃又堪称慈爱地看了沈如烟一眼,才斜眼看着柔妃,语调上扬不怀好意,“不过柔妃姐姐也不必失落,毕竟一月里你也总能承个两日恩泽,大公主一个到底孤单了些,若能喜得麟子,倒是极好了。”
“啪——”
柔妃狠狠一拍桌,咬牙开口,“丽妃!你皮痒了?!”
“哎呀,吓着人家了。”丽妃佯装害怕,娇声开口,眼里却带着挑衅。
柔妃性直,最是见不得她这般娇柔做作模样,站起来就要朝丽妃去,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教训人。
一旁的妃嫔们忙拦了拦她。
“柔妃!”皇后沉声一喝,柔妃才堪堪止了脚步,只偏头剜了眼丽妃。
丽妃站远了些,又笑意吟吟道:“姐姐慢着些,说不定小皇子已经在姐姐腹中了,若有差池,就是姐姐之过了,妹妹我最是盼着姐姐生个活泼健康的小皇子呢。”
“许青月!”柔妃气极,直接喊出了丽妃的闺名。
贤妃打圆场道:“丽妃别闹,昨个太医才请过平安脉,柔妃身子好得很,更没怀孕。”
“那倒是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丽妃却依旧笑意满满,“不过柔妃姐姐也不必失望,如今肃嫔没了,大皇子的去处正是要紧呢,姐姐有经验,倒是可以将他抱回去养着,也能全了姐姐儿女双全之心了……”她越说眼睛越亮,忽地双手合掌,“啊,不如妹妹这便去找皇上,也好叫姐姐早日得偿所愿!”
“贱人,你敢!”柔妃成功被气到了,猛地拽开旁边人的手,就要上去揍人,反观丽妃还在掩着唇轻笑。
一时间柔妃的叫骂声、拉架声与丽妃清脆的笑声闹作一团,不至于混乱,却也很难想象得到这是佳丽三千仪态端方的后宫而并非攘攘市井。
沈如烟看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大脑放空之余,第一个念头是柔妃为什么要生气,祝她生皇子还不好么?
而第二个念头……她扫了一圈后宫佳丽,心道狗皇帝果然是个好色的,储秀宫里的往届秀女就很标致了,而这群有封号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呦……”祝选侍被推搡间踩了一脚,下意识抓了沈如烟的手臂站稳。
沈如烟回过神来,一把拂开她的手,离她远了些。
离蠢人太近,她也要变蠢的。
“我的乖乖……”还在懵逼中的祝选侍并未察觉,看着推挤成一团的人群,满脸空白与迷茫,眼底还带着不可置信,显然是三观碎成渣渣了。
后头的选侍们表情也没好多少,更有甚者已经闭上了眼睛权当看不见。
柔妃怒极之下力气倍增,眼见着旁边人要拉不住她,而丽妃也在撸袖子了,这时凭空一声鞭响,震得所有人止住了动作。
沈如烟不由转头向声响处看去,皇后身姿挺直站在上首,面色如常,只手里那根银色长鞭格外醒目。
皇后是将门之女,从小在边关长大,上过战场……
一时间沈如烟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
见柔妃没了动静,丽妃嘴也闭紧了,佳丽三千安静如鸡,皇后才满意地扫了一眼,将银鞭重新缠回了手臂间,宽大袖摆一抖,稳坐于首,皇后又成了那个端庄威严的皇后。
“妹妹们继续聊罢。”皇后拨着茶杯,懒洋洋开口。
气氛停滞片刻,又很快回暖了,大家没事人一样又开始说笑,卫昭仪跟丽妃讨教妆容,虞嫔跟柔妃聊着育儿经,禧嫔拍着手看容婕妤削不断皮的苹果,还笑眯眯等着投喂……气氛融洽到沈如烟以为这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后宫,而是村头婆婆在聚会。
而对于这群新进宫的选侍们,她们更是和气到忽视,只互相闲话家常般随意聊着,没有言语讽刺,没有勾心斗角,你教我念诗,我为你挽发,摆烂的心安理得,完全看不出这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们。
饶是沈如烟这般美貌,也没能激起她们丝毫的警惕与戒心,连句警告都欠奉,只有丽妃对她尤为热情。
“本宫没去过江宁,你们那里的姑娘们都这般貌美么?”丽妃兴致勃勃地问她。
“江宁的姑娘们的确个个如花似玉,貌美动人。”沈如烟夸了一句旁人,接着就含蓄道,“嫔妾母亲曾被誉为江宁第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