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韩玉飞抱着三个昏迷的孩子跑出来,孟南乔便无暇他顾,立刻让钟乐马上去请大夫。
县令大人本就对韩万程不满,如今确切的证据摆在这里,就连亲儿子都出来指认,哪有不抓人的道理?
县令当即就说:“韩万程,你一再狡辩,本县令倒是要看看,事到如今,你还如何反驳!”
韩万程此时已是怒火攻心,也不知从哪里挤出来的力气,一个垂死的废人,居然把两个捕快给推开了。
韩万程看着自己的好儿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韩玉飞!我生你养你,你便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啊?畜生!!”
韩玉飞只是一脸哀痛的,把三个孩子交到孟南乔的手上:“应该是迷药,没什么大碍的。”
孟南乔看这三个孩子确实虚弱了不少,但好在气息依旧平稳,悬着的心终于是放回了肚子里。
她把三个孩子交到李氏三兄弟手里,吩咐:“快带他们去看大夫!”
刚才她也真是糊涂了,直接送去医馆,可比去请大夫来要快得多。
此时,孟南乔的脑子终于清醒不少,也想清楚了一些前因后果。
她若有所思的蹲在韩玉飞面前:“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为了什么?弄死你老子,想自己当家主?”
虽然被韩玉飞挑破了心思,但韩玉飞是断断不会承认的:“父母的养育之恩大过天,我岂敢做如此大不孝的事情。”
孟南乔冷笑一声:“随你怎么说吧,韩万程固然该死,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但这件事了结,我再来找你算账!”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音很小,又加上韩万程在一旁吵吵嚷嚷,根本让人难以听清。
县令为官多年,也不是个傻子,清楚这韩玉飞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看见孟南乔和韩玉飞嘀嘀咕咕说了一阵之后,就抽身长医馆跑去,便自认为,这两人已经和解了。
那么就只剩下他了——韩万程!
县令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家子:“韩万程绑架幼童,又污蔑本朝官员,罪应当斩,你们可有异议?”
韩玉飞巴不得这老不死的赶紧入土,自然是高呼:“小民不敢,但凭县令大人做主!”
韩夫人也紧接着跪拜:“但凭县令大人做主!”
韩家其他族老叔伯对视一番,一眨眼的功夫,心中便已经有了取舍,这韩万程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咬出县令大人受贿,那以后韩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山高水远,县令大人这个山大王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如干脆趁此机会,把韩万程推出去卖个好!
韩家的族老叔伯想通了这一点,便立刻大义灭亲:“但凭县令大人做主!”
“哼!那就好!把人带回大牢,三日后问斩!”县令大人扶了扶圆滚滚的肚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韩家。
虽然韩家态度明确,竭力示好,但县令大人心口这团怒火,却依旧烧得正旺!
等县令大人一走,韩夫人就慌了神:“玉飞,这下可如何是好?县令大人此番怕是彻底厌弃韩家了。”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在场所有韩家人,心中的想法,得罪了这位青天大老爷,他们以后可怎么在霖瓦县立足?
大家都期盼的看着这位少东家,未来的家主,希望他能想出一个好办法。
韩玉飞摸了摸腰间的那块和田玉玉佩,说:“等明日,我亲自去孟府走一趟,赔礼道歉。”
啊?去孟府赔礼道歉?为什么是去孟府?难道不应该是去县太爷府里吗?
这么想着,便也有人疑惑的问了出来?
韩玉飞嗤笑一声:“你们难道没看出来,今天县令大人就是来给孟南乔撑腰的吗?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一个普通的商户,如何就能够得到县令大人的支持?”
好在这个家里还是有头脑清醒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因为,因为孟南乔的相公沈长暮,考中了举人,未来前途无量!”
“不,不是未来,”韩玉飞摇摇头,道:“前不久,沈长暮已经被提拔为省城司马,就连县令大人都被他压一头。”
“嘶——!”
韩府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人居然是连县令大人都不敢惹的存在!
韩府的几位长辈,当即就开始商量礼品单子。
回到院子之后,韩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韩玉飞,这下可如何是好啊?那孟南乔不是个心思良善的,必然不会轻易把这件事揭过去!”
“那是自然,我明日送去的那些礼物,他大抵是看不上的。”韩玉飞在这件事上倒是看得通透。
韩夫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便道:“既知不可能,那你为何还要……?”
韩玉飞叹了口气,这一桩桩一件件,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扮演一个被羁押在府里,不得外出的少东家便可,等孟南乔和县令找上门来,他就扮可怜,把那老不死的送进牢里就行。
这样一来,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坐享其成,可以从少东家医院变成家主。
但谁知道,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