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香伸出手指,趁着孟南乔没有防备,一把从她怀里揪出了大宝。
李兰香的双手次次掐着他的脖子,惊恐的瞪大眼睛,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她一个成年人的力气很大,在孟南乔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大宝掐的小脸涨红。
“那天晚上我就应该杀了你!”
李兰香披头散发,简直像是一个疯子。
没错,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大宝在,她就不用一直担心受怕被人揭穿,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孟南乔震怒之间,一脚踢向她的肚子,把她踢得直不起腰,然后又眼疾手快地,把大宝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孟南乔轻轻拍着大宝的背,给他顺气:“好点了吗?”
大宝往自己娘亲怀里缩了缩,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有点害怕,但他还是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娘亲,我没事了。”
但他脖子上那一道乌青的手印,却分明地显示着,他差点就被掐死了。
此时,孟大祥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钳制住李兰香的双手,厉声道:“李兰香!你是疯了吗!”
李兰香神情恍惚的说:“疯了?也许吧,我可能真的是疯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想要杀人呢?”
孟南乔松开大宝,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却见李兰香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李兰香说:“孟南乔,我好恨你啊,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孟南乔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过往,她觉得,她确实没有哪里对不起这个大嫂。
于是,孟南乔略带着一些好奇,向她虚心求教:“为什么都是我的错?”
李兰香神情暗淡:“本来我们在乡下,本来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本来一切都应该这样一直进行下去。”
“可是你,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变得漂亮,变得会挣钱,甚至在云水镇上开了这么一家生意红火的店铺。”
李兰香越说,情绪就愈加低了:“如果,我没有被你接到云水镇上来,我就不会看到你砸晕钟乐,我就不会为了帮你,想要杀人灭口。”
“孟南乔,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居然把钟乐带了回来?你居然,居然把这个差点被我们杀了的人,待会来店里?!”
李兰香浑身开始发抖:“你根本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我都会想到那天晚上,那个我差点……”
“钟乐失忆了,也就算了,”李兰香突然抬起头,恐惧的看着大宝,一个4岁的孩子:“可是大宝,他每次看着我,我都觉得,都觉得像是被一头恶狼盯上了!”
李兰香崩溃的大喊:“我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我都不敢看他!”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呵!你们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我也算是,算是解脱了!”
李兰香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任由处置的样子,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李兰香崩溃的发泄完之后,仿佛是累了一般,垂下了头头颅。
孟大祥蹲了下来,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像是想把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晃醒一样。
孟大祥只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的,但是他仍旧不能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根本就没有杀人,在那种情况下,就算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还有大宝,你就为了那天晚上,大宝站在门口往外面看了一眼,你就想杀了他?”
“他只是一个4岁的孩子啊!他根本连杀人是什么都不懂!你就为了这个,想要杀害一个4岁的孩子?!”
孟大祥用沙哑的声音,再次质问她:“李兰香,你是不是疯了?”
孟南乔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孟大祥不懂,但是她好像可以理解。
李兰香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温柔善良持家有度的女人,而她也一直维持着别人对她的赞赏。
哪怕是从前,她再怎么厌恶孟翠花,也只是口头上阻止孟大祥不要再接济孟翠花而已,但她却从来没有付出过确切的行动。
因为别人眼中的她,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怎么会阻止自己的相公,去接济自己的小姑子呢?
而这种伪装出来的温柔善良,终于还是在那天晚上被打破了。
她开始越来越恐惧,她觉得所有人都看穿了她,所有人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看啊,原来李兰香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就像是一座立了很久的贞洁牌坊,突然被打碎了。
李兰香越来越魔怔,想要在别人发现贞洁牌坊碎裂之前,赶紧修复好。
可是怎么办呢?已经有人亲眼看见了她的贞节牌坊碎了。
李兰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发了疯似的觉得,只要这个目睹了她贞洁牌坊碎了的人死了就好了。
只要这样,她在别人眼里就永远是温柔善良的。
于是,她把手剩下的最脆弱的大宝。
孟南乔突然蹲下,直视她的眼睛:“我和钟乐在你眼里也是恶狼吗?你杀了大宝之后,是不是想把我们都杀了?”
“啊?”李兰香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孟南乔,似乎是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