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乔带着三个崽崽,七拐八绕,来到了孙秀才的府邸前。
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读书声。
孟南乔扣了扣门,不一会儿,便有书童跑出来开了门。
孟南乔提着两条猪肉,说:“我家相公曾在孙秀才的府上念过书,现如今他去参加乡试了,我想,我该来答谢一下孙秀才才是。”
书童年纪不大,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听到她这番说辞,倒也没有多想,便在前面引路:“这位娘子请跟我来。”
孟南乔扭头对三个崽崽悄悄比了一个胜利的笑容:“走吧,我们进去!”
孙秀才教了这么多年书,在云水镇上,也勉强算得上是富家一方,单看他的府邸就知道。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整个院子花园锦簇,后院满园月季,更显别致。
孟南乔满心的惊叹,等出门在外,倒也不好表现出来。
反倒是三个崽崽,年纪尚小,童言无忌,时不时就发出一声赞叹。
“哇!这里好漂亮呀!”
“爹爹就是在这里读书的吗?”
“我也想来这里读书!”
“我也想!”
孟南乔本意只是想带着三个崽崽来瞧一眼,但听着三个崽崽的对话,又不禁生出了别的心思:“你们想来这里读书吗?”
“想!”三个崽崽异口同声的回答,眼里闪烁着期待。
孟南乔更是不忍心落了他们的期待,张口便是:“好,那娘亲一会儿去和孙秀才说。”
三个崽崽一直待在家里,虽然读书练字不曾落下,自己得了空,偶尔也会教他们背一背诗词,但到底比不上正经学堂。
而且他们总是这样不太出门,日后难免性情孤僻,学会与人打交道,也是人生中一门重要的学问。
他们既然自己想读书,孟南乔哪里能不成全?
一旁引路的书童忍不住说:“至少要满7岁,先生才会收的。”
三个崽崽一听,顿时有些失望,他们今年才4岁,确实是不符合要求的。
孟南乔实在于心不忍,只道:“凡事总有例外嘛,我家三个孩子聪明异常,也许先生会例外呢?”
书童撇了撇嘴,一个4岁的娃娃,再聪明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书童再度开口时,多了些愤愤:“那你便去求先生吧,看看先生到底会不会收!”
孟南乔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只道:“你引路便是。”
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扇拱门,书童趴在旁边,悄声对他们说:“先生现在还在上课,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你们等一会儿吧。”
孟南乔表示理解,带着三个崽崽静静的等在门后。
等了一会儿,孟南乔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去瞧,这位孙秀才两鬓已经泛白了,将来是已经年过半百,一袭宽大的长袍穿在身上,倒也显得文质彬彬。
孟南乔又瞧了瞧底下坐着的学子,那些学子的年纪都大小不一,有些看着也就20左右,有些已经30将近40岁了,还有一位,看上去竟然与孙秀才的年纪一般大。
孟南乔不禁感慨,从前都听人说高考是万马千军过独木桥,但如今看来,古代的科考更是难上加难。
能考中秀才,便已经是万中挑一的人才了,更遑论举人,进士。
突然,孟南乔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更深处,传来了一些稚嫩的读书声。
孟南乔看着旁边这唯一的知情人,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蜜饯:“给你。”
但小书童却相当不给面子:“切!我才不要呢!你肯定是想收买我!”
被一语道破目的,孟南乔也不尴尬,连带着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也塞给了他:“聊会儿天而已,瞧把你吓得,不敢要了是不是?”
小书童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带着孩子气的把蜜饯和糖葫芦都抢了过来:“哼!我才不怕!你说吧,你想问什么?”
孟南乔笑了笑,问:“我刚才似乎听到,更里面还有一群人在念书?”
小书童把蜜饯收进怀里,又舔了舔手里的糖葫芦:“是有人在念书。”
孟南乔再接再厉的问:“为什么这两波学子不放在一起念书?”
“当然不能放在一起念书了,”小书童理所当然的说:“外面这群学子,都是已经完成了基础的学业,只待科考,就可以去考秀才的人。”
“而里面那些学子,还在学习基础的课业。”
说到这里,小书童还有些落寞:“本来我也该去里面念书的,只可惜我年岁不够,爹娘便让我在先生的府邸做个小书童,沾染些书生气。”
孟南乔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孩一听她想把三个崽崽送去念书时,他那么不看好,敢情是他自己被拒收了。
孟南乔不由得问他:“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也该有7岁了吧?”
小书童摇了摇头,苦着脸:“没有,我才6岁多,过完年才7岁呢。”
孟有财今年也是7岁,看上去却还不如小书童高大,说话做事也带有些木讷,远不如小书童这般灵动。
孟南乔断定,这小书童估计又是哪位土财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