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暮更加简单粗暴,咳嗽两声,说:“我身体不好,留着这颗人参自己吃,就不劳烦掌柜多费银子了。”
掌柜瞧着这两人,看着他们确实是没打算再卖这颗人参的意思了,便挺直了腰背,抬了抬下巴:“那你们可要想好了。”
孟南乔看着掌柜这副翻脸无情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怎么,掌柜难道还想强抢不成?”
掌柜不屑地想,这整个云水镇上,就只有他一间药材铺,他们要是不把这颗人参卖给自己,就只能放在家里落灰。
他还用得着强抢?
掌柜提醒他们:“整个云水镇,可只有我一个药材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孟南乔明白了他的意思,难怪敢把价钱压得这么低,敢情,就是仗着他在云水镇上没有竞争对手呗。
要是普通的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被那掌柜这么一吓唬,指不定就给卖了。
但是显然,沈长暮不是一般人,孟南乔更加不是一般人,他们根本不把掌柜的吓唬放在心上。
已经被耽误了太多时间,沈长暮不想再和掌柜浪费时间,便说:“我们要回去和家中长辈商量一下,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掌柜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么一大笔买卖,肯定不是这两个小年轻可以做主的,定然要问过家中长辈,才敢做决断。
掌柜断定他们肯定会同意这笔买卖,毕竟他有底气,毕竟这整个镇上就他一间药材铺。
掌柜丝毫不担心,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粗人,会带着人参满世界找买家。
毕竟,住宿打尖,吃饭赶路,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寻常百姓家里,谁舍得花这么一大笔钱?
寻常百姓人家,确实不会花这么一大笔钱,舍近求远。
但是,孟南乔和沈长暮都不是寻常人。
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
沈长暮觉得,这颗人参,八九两应该是有的,何况还是一根野人参。
四两银子完全是胡扯,沈长暮在踏出药材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想好了,他要去县里问问价格。
把人参晒干,放一两年也不会坏,他等得起,县里的价格不合他心意,他就去省城,总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孟南乔,这个经历过现代交通工具繁华的人,天南地北,上天下海,她哪里没去过?
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
那掌柜,摆明着就是因为古代交通工具不发达,这才敢黑心黑肝的,把价钱压得那么低。
但孟南乔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孟南乔:“我们去县城……”
沈长暮:“不如我们去县城……”
两人异口同声地对对方说。
沈长暮感叹于,孟南乔居然还有如此远见。
孟南乔感叹于,沈长暮果然和别人与众不同。
两人当场一拍即合,决定去县城问问价格。
孟南乔摸了摸下巴,边走边说:“可以把这颗人参身上的叶子,全给薅下来,泡水喝。你身体不好,三个孩子又年幼,拿人参叶子泡点水喝,说不定还能增强体质。”
在沈长暮的思维里,没人会吃人参的叶子,但是转念一想,那么金贵的人参,说不定他的叶子也有那么点用。
沈长暮颔首,说:“行。”
两人在镇子的出口找到了村长,坐上了回去的牛车。
村长依旧不甘心,开始阴阳怪气:“怎么今天这么晚啊?”
孟南乔坐在后面,晃着脚,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还能为什么,东西没卖完呗。”
村长听到了他想听,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带着老前辈的口吻教训:“年轻人,不要太浮躁,做生意嘛,哪有天天都生意好的。”
孟南乔哼了一声,没回话。
于是,沈长暮便接过话头:“晚辈受教。”
孟南乔没在这个时代待过多久,不清楚,但沈长暮深知,村长与那药材铺掌柜的不同。
对那药材铺的掌柜,不高兴了可以翻脸,可以走人,大不了以后绕着他走就行。
但是对村长不行,只要他们还住在孟村,就不能和一村之长翻脸。
回到孟村之后,孟南乔和沈长暮依旧是先去大哥家里把孩子接回来。
看到孟大祥时,孟南乔心神一动,便对孟大祥说:“大哥,你这几天帮我一个忙,我每天给你两文钱的报酬。”
“嗐!”孟大祥说:“自家人,帮个忙还要报酬,这成什么了都?”
“翠花,你直接说,你要干啥?只要是正经事,大哥能帮的都帮。”孟大祥说。反正他以前也帮过不少,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孟南乔摇摇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可做不出这种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事。
长此以往,肯定会生出嫌隙的,瞧她大嫂的脸色就知道。
孟南乔指了指身边的木桶,说:“大哥,你知道山上的灯笼果吗?你每日帮我采摘一桶灯笼果,我便你两文钱的报酬。”
孟大祥头摇得像拨浪鼓,就这么一点小忙,哪里就能值两文钱?
孟南乔便直接把钱给了李兰香:“嫂子,这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