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情重大，李波被直接带回了县公安局。审讯室里，李波有问必答，干净利落。

可是这案子，却结不了。因为疑点太多。事关人命，抓不到真凶，局里不可能草草结案。

主审邢开远也不着急，淡淡地对李波说：“你家的事情我有所了解，你有抵触情绪我也能理解。现在事关人命，你不能大包大揽，让真凶逍遥法外。你和谁一起到刘塘镇的？”

“我说过了，和连连一起。她是开出租车的，这两天我一直在坐她的车。”

邢开远点点头：“你是怎么进院子的？又是怎么进屋的？然后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撞开院门进的院子，用脚踹开屋门进的屋子。完事儿后我直接就走了。一人做事一人担，我做好了被抓的准备。现场没做什么手脚，我知道只要有人发现，你们很快就能找到我。我回家就是安葬我爸。”李波如实回答，他没说的是连连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警察对连连的信息掌握了多少。

坐在一边的另外一个警察郑晓光忍不住说道：“你放屁，你以为你说啥就是啥，你拿警察当傻子吗？你和出租车司机连连的脚印就到了院门外。院里一点儿痕迹都没有。院门和屋门都完好无损。是他们表弟刘文刀给他们点外卖没人开门，他过去看才发现的。你如实招，你是怎么做到不着痕迹地来去的。”

邢开远一开始瞪了一眼这个郑晓光，却并没有打断他说话。李波已经被抓，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他们调查过李波，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没犯过任何事儿。郑晓光所说的这些疑点，也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

李波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震。看起来连连的超能力，不是一般地强。既然没痕迹。那连连就很容易摆脱嫌疑。可以说她只是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刘塘镇做什么。根本就没进过院子。

这个警察也提起了刘文刀，是不是和开宝马车的刘文刀是同一个人？

李波没回答郑晓光的话，反问：“刘文刀抓起来了吗？他这算窝藏凶犯吧？”

邢开远看了看李波，低头说：“刘文刀是王三蛋的表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三蛋只说到刘塘办事儿，在他家老院儿住几天。在被杀前，刘文刀没和他们见过面。钥匙都是叫别人送过去的。”

李波无耐地一笑：“这事儿你自己信吗？”

邢开远挠了下头：“我们警察办案，都要讲究证据。对你也是一样，不是你自己说杀了人，我们就认定人是你杀的。”

李波因为父亲的死，连连的舍命相帮，对生死看淡了许多。整个过程，一点儿惊慌的情绪都没流露。人也不是他动手杀的，又是打死自己父亲的帮凶。他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在邢开远看来，他除了莫名其妙的求死因素，心态好到炸裂。

不管怎么说，李波的嫌疑是逃不掉的。那就是他没进去过现场，如何把王家两兄弟的死因说的那么精准。虽然李波做不到把两个成年人的两个头颅那么惨烈地撞在一起。但李波说的就像人在现场看到过一样。

李波还不知道连连怎么样了。他和连连一直在一起，也没要电话号码。

李波想到刘文刀说过他爸是县公安局长，就问邢开远：“既然在警察到达现场前只有刘文刀进去过，那有没有可能是刘文刀杀的人？”

一边那个警察郑晓光坐不住了：“你这是在和我们讨论案情呢？你怎么知道两个人是头撞在一起死的？”

“我瞎说的。”李波不想再多说什么。如果院里一切痕迹都被连连抹掉了，他也没法解释清楚。

邢开远无耐地想，王三蛋和王四毛的这种死法，从李波嘴里说出来，真有点儿像瞎说的。

有些话他没问李波。李波这么一个普通人，怎么这么快找到王三蛋和王四毛的藏身地点的。就是警察来查，恐怕也没有这么快。并且李波昨天一直在忙活，从县医院回到家不曾离开过一步。

他要做的是，先把李波控制住，然后找到王二狗。避免再一次出现命案。李波顺理成章地被拘留了。

另一边，因为王三蛋和王四毛的死牵扯到了刘文刀。连连打了刘文刀的事儿倒不算什么事儿了。刘局长招呼下面人说，刘文刀这不成器的东西也有过错在先，命案要紧，先不追究这个了。

连连被放了出来。

连连回到李波村里，丧事儿已经办完了。开了车子到镇上加了油，朝着西南开去。

连连的车速并不快，大概行驶了八九公里，在村村通水泥路上，一辆警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开车的警察正郑晓光。郑晓光不是来找连连的。而是要去前面何集镇王二狗的姑姑家查问王二狗的下落。

因为王三蛋和王四毛的命案。他查过连连的出租车的行踪。也在派出所询问过连连。连连确实和李波没有什么关系。只说她和李波就到刘塘镇那个院子那里看了看，没有进去。

郑晓光看见连连的出租车牌照，心里动了下。待到两车平齐看到车上的连连。郑晓光就觉得有事情，这也太巧合了。

警车超过连连的出租车就停了下来。连连就在警车后面停了车。主动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