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叹了口气，抹了把皱纹深深的脸，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王二狗家盖房子下地基，占了李波家老宅基地一尺地方。李波家现在也不在那住。他父亲想着，等李波娶了媳妇成了家，他搬过去住。

王二狗多占他的地方，李波父亲肯定不同意。两人便吵吵起来。村委出面调解，让王二狗出钱买那一尺地方。李波爸不同意。宅基地是分的祖宅，谁的地方就是谁的地方，给钱也不卖。

王二狗县里有人，又仗着村里都出面说了花钱买，李波爸不卖就是不给他和村里面子。就给一千块钱，这地方他占定了。

李波爸心里气不过，说愿意出一千块钱再买王二狗家一尺宅基地。

王二狗霸道惯了，认为李波爸这是趁他盖房时给他难堪。伸手就狠狠推了李波爸一把。王二狗三十来岁，正年轻力壮。李波爸六十岁的人了。他一把就把李波爸推了个跟头。

李波爸爬起来就和王二狗撕扯在一起。有村里人拉架，被王二狗俩弟弟挡开。这一来王二狗气性更大。在他看来一向老实的李波爸竟敢跟他动手，这要不给点儿颜色看看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

王二狗俩弟弟一边架着李波爸，一边动手拳打脚踢。王二狗操起干活的抓钩就朝李波爸的头上砸了下去。当场就把李波爸砸躺在地上，鲜血直流。大家伙吓傻了眼。王二狗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上去踹了两脚。被众人拉开。

李波爸已经一动不动。有人拨打了120叫救护车，李波三叔也被喊了来。当时就报了警。

王二狗活动了关系，竟然没被抓起来。警察说等病人出院再作处理。

李波爸不治身亡的消息传出来，王二狗和他俩弟弟都跑了。

李波气炸，握紧拳头狠不得杀了这三人为快。

连连听到这儿，也怒声道：“该死！小小地球，他能往哪跑！”

三叔看着李波：“孩子，这事儿公家自会处理，你可不能干傻事儿把自己也搭进去。”

李波咬着牙说：“杀人偿命。若有公道，就不会让王二狗三兄弟逃了。”

李波感谢这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也惊讶她说的话。她说的是小小地球，不是小小世界。说小小地球，有种立足在地球之外的感觉。

连连果断地附和：“就是，杀人偿命。这就是公道。”

三叔又叹了一口气。

整整一夜，陪着李波的只有三叔和连连。

第二天一早，李波到派出所再报案，说父亲被打死了。派出所的人知道此事儿，问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李波说昨天上午。

派出所的人怪李波为什么昨天不来，今天才过来。

李波愤怒，却也不能把警察怎么样。冷声说：“我爸被打当天就报了案，凶手抓起来了吗？”

警察淡淡地说：“凶手跑了，我们会全力追捕。至于怎么量刑，需要查明你父亲的死因。”

连连说道：“被打致死，颅骨重伤，不治身亡。我们有医院的死亡证明。”

警察站起身：“等下会有县里法医过来到你家查验。出结果会通知你。”

警察的话挑不出什么毛病。李波无耐地转身要走，连连却不买账，对那警察说：“如果你爸被打得快死，不知道当时会不会也等病人出院再做处理。”

警察恼火：“你特马的说话注意点儿。胡说八道我拘了你。”

连连走前两步，一把掌甩过去把警察打歪到一边：“你是人民警察，注意说话用词，特马的那是脏话。”

警察待要起身扑过来，却被冲过来的同事拉住。劝他克制，不要和死亡者家属发生冲突。

连连拉着李波出了派出所上车，略有不满地对李波说：“这么个事儿，用得着他们吗？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说过我给你兜底。这三个人，我分分钟能把他们纠出来。他们，都不过蝼蚁罢了。”

李波盯着连连：“我能问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的事儿这么上心？我确定，我们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连连闻言笑了笑：“我给你说过，我是和你一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李波默然半晌：“你不想说就算了。”

连连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慢慢会明白的。我会证明给你看。世间烦忧，不过是因为你身在其中罢了。”

连连启动车子，出了派出所并没有驶向回家的路，而是拐往县城的方向。

李波忙说：“你这是去哪？一会法医还要去家里。”

连连回：“不用管，有三叔在。法医不需要你做什么。”

冬天的阳光也有些暖暖的，车子里面不但不冷，还有些热乎乎的。出租车穿过县城边上又行驶十来公里，来到一个集镇。在镇子最边上停住。

那里有一户靠着小河边的人家。独门独院，房子也很老旧，不常住人的样子。

李波疑惑：“来这里干啥？”

连连示意李波下车：“你很快就会知道。”

破旧的木门从里面搭着，大白天也从里面栓着门的不多。大抵是这户人懒，还没起床。

连连只用力一推，门就开了。里面栓门的铁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