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在御史中丞曹茂话音落下之后,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曹茂,不知这家伙今天发什么疯,要知道他跟长孙无忌并不是一路人,可今日不知为何却为长孙无忌打起来抱不平。
虽然说的是罗章挪用造船之钱的事,但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打击罗章,给长孙无忌出口恶气,这点谁都能看的出来,否则罗章那船坞司早就造好了,你早不弹劾晚不弹劾,长孙无忌出事了,你跑出来弹劾,傻子都能看出猫腻。
文官这边集体失声,闭口不言,神仙打架,他们坐壁上观就好。
武官那里则怒目而视,一个个恨不得上去把曹茂的舌头给扯下来,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什么叫建造奢华府衙?那府衙罗章花钱了吗?建好是给自己住的吗?
一来,不花钱,一切费用都是阎立德,阎立本二兄弟掏了,二来,罗章不可能一直呆在船坞司当司长,还有后来人,这府衙建造好了也是替他人做嫁衣,这事本是好事,可到来你嘴里就变味了?这也太能瞎掰了吧。
阎立德,阎立本两兄弟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件事褚遂良根本就没和他们通气,就直接让人捅了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想把他们拖下水吗?
眼下他们也看出罗章风头正劲,并不想与罗章发生冲突,可你们呢?却非要跟罗章过不去,过不去就算了,还想坑我们,真是不知所谓!
李世民听了曹茂的弹劾,并没有发怒,而是面无表情道:“曹茂,你可有真凭实据?”
“微臣有,船坞司的奢华建筑就是证据之一,船坞司建造至今没有打造出一艘船只就是证据之二,那些钱都被罗章给挪用了,这就是微臣的证据!”曹茂铿锵有力的说道,仿佛罗章就是一个罪大恶极,大唐毒瘤,不将这个毒瘤摘除,他枉为御史。
李世民听到这般回答并没有说话,而是扫视向下方,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阎立德身上。
阎立德知道身为工部尚书的他是躲不掉的,硬着头皮出班启奏道:“陛下,曹御史所言有误!”
看着阎立德站了出来,还帮着自己说话,罗章笑了,他是真没想到这老狗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当然罗章可不是笨蛋,阎立德并不是帮他,而是帮他自己,若是他真的因为曹茂的罪名被关下狱,那么身为工部尚书的他也跑不掉一个监察有失的罪责,尚书之位能不能保都是两说,为了自己他不得不站出来与罗章一条线。
这怕是书上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阎立德的话语令很多人一愣,都是老狐狸,稍稍一想就知道阎立德为何说这样的话了。
曹茂没想到阎立德这时候会来拆他的台,眉头微皱道:“阎尚书,我的话有何不对?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该不会怕连累到你,所以帮助罗章吧?”
“荒谬,我怎会是这么肤浅之人,老夫为官多年,行的端坐的正,还不至于做这样的事!”阎立德高声斥责道。
“那好,阎尚书既然说我话语有误,那还请指出来,若没有证据,可别怪我也参你包庇下属之罪!”曹茂丝毫不让道。
这可把阎立德气的差点吐血,这帮人还真会找人,居然找曹茂这夯货,居然跟自己胡搅蛮缠,还要参自己,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
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想到这,阎立德抱拳启奏道:“禀陛下,曹御史所说的第一条微臣就有话说,那船坞司年久失修,院墙都要倒塌,根本无法使用,微臣特使罗侍郎进行修缮,按照工部的标准,那里的确不该修缮成那般,给与的补助没有多少,不过微臣知道想让罗侍郎在那里舒适一些,早日为陛下造出海船,所以自掏腰包,让工部之人进行了建造,这一切都是有据可查,账目都很明朗清楚,那些工人所拿之钱也是在舍弟那里结清的!”
阎立德的话让罗章直翻白眼,什么叫你体恤下属?那是因为你这老货被自己威胁才不得不妥协,现在倒好,你把自己说成了一个重视下属的好上官,把自己形象弄得那么高大上,还要不要点逼脸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罗章却不能拆台,再怎么说阎立德是在为他说话,人家把自己说的好点就好点吧,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至于罗章一艘船都未造出,那也不是罗章的责任,船坞司在罗章接手前就没造出一艘船,而罗章坐上船坞司司长的位置才多久?你让他造出船来?要知道船坞司要造的可不是江河里的小船,而是驰骋大海的海船,你不懂海船的建造之难,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当真是不知所谓,你这样的御史,根本就是素位尸餐。”
“陛下,微臣也要参曹御史一本,参他滥用职权,胡乱栽赃朝中大臣之罪!”阎立德冲着李世民躬身参拜道。
“你!!!你!胡言乱语,一派胡言!!”曹茂被阎立德一番话怼的脸色瘪的通红,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想反驳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阎立德所说简直句句在理,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作为一个御史,居然被人怼的哑口无言,丢人啊,丢大人了!
一众看热闹之人纷纷惊异不已,很多人暗暗给阎立德喝彩,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