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在陈平正旗下的公司做保安。由于精明能干,又少言寡语,被陈平正相中。一天,陈平正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和善地对他说:
“派你去万山市工作。”
根的家就在万山市,由于家事烦心,他才离开,不愿意回到万山市。他说:
“陈总,我就在南国,不想回到万山市。”
陈平正知道他的心事,安慰他说:
“就几天,做完了还回南国。”
“做什么工作?”根问陈平正说。
“搬石头。”陈平正安静地看着根,他说。
根不悦了。他刚刚逃离农村,又要去搬石头,这不是要走回头路了么。他不愿意去,低下了头,沉思一会儿,他说:
“是公司不想要我了?”
陈平正猜中了根的心事,他注视着根,一笑,对根说:
“想哪儿去了。万山的事办好了,回来不做保安,工资翻倍。”
这么说根释然了,他有的是力气,只要多挣钱,干什么都行。他点头允诺了陈平正,站起来要走。
“莫急,到那儿要听话,听指挥。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嘴要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陈平正严肃地叮咛根说。
根到了万山市,单独住在宾馆里,不和外人接触,他归安云初领导。先是往山上扛木材,抗铁棍。他帮着把一块巨石松动,移到山崖的边沿,用小石块挡好。然后,把其它的多余工具全部拉回,运去另一个地方埋了。
再后来的事情,根都知道了。他害怕,不敢再回到万山市。陈平正并没有负他,正如他所愿,回到南国,他果真不再做保安了,拿了高薪。他的心里明白,这是犯罪。他的内心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几年过去了,这件事平平静静,被人们都遗忘了,他才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这怎么又被搞出来了,他把照片又递了回去,说:
“不认识,我就不认识这个人。”
“陈平正你总该认识吧。”警察不急,换了个话题问他。
“陈总是我的老板,我当然认识。”根以为警察没有证据,只是试探,他回答说。
“陈平正和照片上的这一位是好朋友,你敢说你不认识。”警察质疑地望着他说。
根得咬紧牙关,他不能认识安云初。只要他不认识安云初,警察就没有办法。他肯定地说:
“老板的朋友,我就一个打工的,我怎么会认识呢。”
“李有根。”警察火了,叫着他的大名说:“山顶滚下一块巨石,砸在了坝坝头的汽车上,死了三位,一位重伤。是什么罪名,你掂量掂量。你不认识照片上的那一位,这么说,你就一个人担了。”
根的牙关哒哒作响,头脑乱得理不出头绪。这罪名他心里清楚,事后他想起这场灾难,就噩梦连连。他并没有动那块巨石,只是协助安云初做了准备工作。这罪名他不能背。好在安云初已经死了,有谁能证明他帮助过安云初。他咬紧牙关,颤抖着说:
“我不认识这人,没见过他。”
“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地为他背黑锅了。”警察微微一笑,对根说。
“我不背黑锅,谁的黑锅也不背。”根挣扎着说。
“那你到山顶干什么去了?”警察问根说。
根突然一愣,警察怎么知道他去了坝坝头悬崖的那个山顶。他不能承认,死也不能承认。他几乎是嚎着说:
“没有。我没有去过坝坝头的那个山顶。”
警察没有上火,把手边检测的单子往前一推,说:
“我们在山顶的石头上发现了你的血渍。”
轰地,根崩溃了。他不由捏住被扎了的那根手指,明白李敏找他的原因了。不管怎么说,也算夫妻一场。李敏这个女人够狠,和警察一道来整自己。他不由瘫坐在铁椅子上,双唇惨白。他无可奈何地说:
“撬下那块巨石的人不是我,是照片上的那位,他叫安云初。是陈总让我听他的指挥。”
“那些作案的凶器现在都在哪里?”警察问根说。
“是我埋的。我带你们去。”根无望了,他说。
警察找到了当年的作案凶器。经过指纹比对,和凶器上的生物检材比对,杀害财政局局长一行的凶手,就是安云初和李有根。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陈平正。警察立即全国通缉,捉拿嫌疑人陈平正。
万山市联络处的负责人是根。现在,警察把万山市的根拔了,陈平正在万山市就等于瞎了眼睛。所有的信息就此终断。机场、高铁站,所有的路口都贴着告示。陈平正不慌,他另有身份证。他不会傻到出国,去触那个霉头。还是家乡好,鲁浪地广人稀,他又轻车熟路。在沙漠里藏它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好在他早已备好了云南牌照的豪车,久未动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不走高速公路。开着豪车,连夜沿着国道、省道,或者是便道,躲开监控,一路向北,向鲁浪方向奔去。
陈平正趁着夜色,赶去鲁浪。李子民这人到关键的时候,不一定可靠。他如果歪歪嘴,说陈平正帮助他逃离南国茗城,是挟持,或者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说陈平正是绑架也未可知。他是政府要员,不能走了李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