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乡卖猪,是一件很难的事。猪贩子来家里看了,清好头数,付一点定金,得送到几十公里外的地磅处过磅。这才算交手,就能拿到全部的货款。
更为艰难的是猪上车。载猪的汽车,到不了家门口,有两公里的路途,得赶着猪们,浩浩荡荡地穿过镇子的石板路,去到山下。
石诚请了帮手,前面引着,后面赶着,左右两边还得有人拿树枝防着。猪们哼哼着,尖叫着,你拥我挤地下了山,又被一只只的揪着耳朵送上了汽车。大事才算结束。
“我走了,您回去吧。”石诚拉着汽车门,对石子金说。
石子金在他的后背上一推,石诚登上了汽车的副驾驶位。石子金拉着汽车的扶手,飞身登了上去。速度之敏捷,令石诚吃惊。他说:
“你去干什么?以前不都是我一个人去的么。”
“昨天不是给你说过了么,我得跟着你。”石子金对石诚说。说完,又对司机说:“开车。”
魏述被绑架,石子金感到了危机。他下定决心,要护住自己的儿子。石诚去哪儿,他就要跟到哪儿。
汽车驰向地磅那里,道路很平整。就是有点窄,并排两部大车,勉强可以通过。错车的时候,司机可得小心一点,降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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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穿行在山间,在油菜花黄色的海洋里奔驰,令人心旷神怡。大山里的人,习惯了这种景色,注意不到窗外的美景。石子金紧盯着汽车前进的路面,一点都不会放松。路过一个岔路口,那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道路更窄。石子金从倒车镜里看见岔路上出来了一部大车,然后又是一部。
后边的两部汽车争锋,抢着往前走。他们并排向前,看样子谁也不愿意让谁过。后边的汽车近了,不停地响着喇叭,似乎要让他们让道。石子金说:
“慢一点,让他们过去。”
“现在是在下坡,刹车猪们会往前冲,不好控制。转过前面的那个弯,前面路宽,咱们让他们。”司机盯住了道路前面,他回答说。
身后的汽车更近了。两部汽车同时响着喇叭,催得人脑子嗡嗡响。石子金抓紧了扶手,另一只手扶住车门。他说:
“司机,稳住了。”
身后的汽车喇叭催得紧,司机的脑子也乱。他没有回答,抓紧了方向盘,盯住了前进的道路。汽车刚刚转过了道路的急弯,糟了,迎面有一部汽车在爬坡,是重车,速度不快。它行驶在道路的中央。
司机急了,汽车车速来不及降下来,一面临山,突兀的山石刀劈斧凿,突着尖利的石峰。一面临着悬崖,不知道有多深。司机一个点刹,方向盘跑偏,汽车便向山崖冲去。
石子金敏捷,他提前打开了车门,一跃而出。身体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一部摩托车,把他的身体撞了一下。他的身子又回到汽车前进的方向,让大车的后身拖住。顺汽车一起掉下了山崖。摩托车不见了,后边的两部汽车也不争道路了,他们自然错开,奔驰而去。前面拦路的重载汽车,贴着路边,哼哼着上坡,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山间道路恢复了平静。
石诚坐在驾驶室里,一边是司机,一边是他的爸爸石子金。在石子金拉开车门跳下去的那一刻,他有点吃惊。摸摸胸前,懊悔那枚木纹石的珠子不在身边。他的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整个身体轻飘飘的,随着汽车,飘进了山间的白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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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们来得很快,没有撞车,没有什么痕迹。汽车里所有的机械也都正常。是司机的责任,操作不当。这是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交通事故。
可是,石子金死了。石诚和大车司机都死了。
媚娘不信,这不是交通事故,是谋杀。她找到了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警察。警察拿着现场勘查报告,拿着图片,分析给她看。这些技术问题,媚娘不懂。她不相信石子金、石诚他们是死于交通事故。她忆起石子金有一天晚上,找到她的家里,说的那些古怪的话,还有交给她的那个包袱。原来石子金已经预感到自己会有不测,这包袱可以证明。他们是被人谋杀的。可是,那个包袱,石子金没说让她作为证据拿给警察。她不能做主。
石子金死了。石诚死了。石家在望归就没有亲人。一切正如石子金的算计,把石家的身后事拜托给了媚娘。媚娘在后山选了一块坟地,安葬了石诚父子。她给他们竖了墓碑,上书《父石子金之墓》,奠者是《女儿魏天媚》。石诚的墓碑为《哥石诚之墓》,下祭奠《妹魏天媚》。
做完这些,媚娘从隐秘处拿出了那个包袱,她欲打开,沉思了许久,又把包袱放回到原处。他给刘西北打了电话,报告了石诚父子的死讯。并告诉他,抽空一定来望归一趟。
刘西北听到石诚的死讯,悲痛欲绝。在他的心中,石诚诚实,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刘西北备好了香火,他们来到了三角地,燃香遥奠了他的好友。刘西北知道石诚和李敏有情,他们去到魏天秀的家里。刘西北稍事寒暄,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