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北野次郎咬着牙，懊恼地锤了一下无辜的按摩椅。他刚听完任一的讲述，觉得这次实在太可惜了。

“只差一点吗？”任一苦笑着，“这明明差了很多，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完成游戏？我根本不在乎这场游戏，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获得一个相互信任，相互友爱的世界...哪怕，哪怕只有一半也行...”

他叹了口气，从秦始皇开始，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崩溃，这一切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了连锁反应。

也许当时还有很多人依然保持着仁德之心，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和刺激，让这部分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他们反而成了时代的弃儿。

“休息吧。”北野次郎看着疲惫的任一，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北野科技。”

“在呢。”那个机器用同样的声音回应。

“关机。”

那个张牙舞爪的“淋浴间”，瞬间熄灭了所有的指示灯。同时，所有玩家的手机收到了提示。

【上帝已经离开游戏，请等待下一次上帝的降临。】

...

任一睡着了，他感觉自己依然还在那个游戏中。梦境中的一切显得很是真实，除了重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上升，起初还能俯瞰到大地上的花草树木，但随着自己身体的高度，那些具体的景象都慢慢模糊，从实实在在的个体，变成一片颜色，然后变成一个点，最后泯然于大地。

他看到的云层之上，只能看到城市的轮廓，各个区域的边界。稀薄的云层终于触手可及，他伸出自己的手，去够云朵的边缘。那看着很是厚实的云层变得松散，边缘像是一团团棉花四散而开，消失在干净的空中。

任一并没能停留下来，他继续上升，直到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山海大地，别无他物。

巍峨的群山也随着高度的增加消失在了茫茫之中，任意看到了一颗蓝色的水球，这就是人类的家园，地球。

他的速度越来越看，周围的黑暗竟然幻化出七彩的光条，他像是进入了一条彩虹隧道。

直到，他在绝对的高处看到了太阳系。

整个太阳系精心的陈设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器，黑暗中闪过阵阵光亮。任一看到了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齿轮和管道，支架和线路...

这是？！

他浑身发毛，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他转过头，看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白茫茫的一片...

任一惊坐起来，他才完全回归了现实，原来这是一场梦，但这梦，真实到不像话。

他揉搓着太阳穴，身体传来一阵一阵的寒意，湿透了的衣服正往他滚烫的身躯上面贴。

“曹部长的理论。”他自言自语，“到底是我看到了真相，还是受了她理论影响，我出现的想象。”

任一站起身来，把那件浸湿的睡衣丢到一旁，再次躺进了那略带潮湿的被窝里面。

...

“任一，威慑是有用的！”北野次郎一早便来到了任一的房间，他完全不管依然裹在被子里面的任一，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演说。

“根据你说的，在1000人里面，接受了教化的人都活了下来，一共是802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利用秦始皇这把屠刀，成功地威慑住了80.2%的人，这个数字，已经很夸张了。”

任一笑了笑，“那有如何，其实这一点用都没有。”

他脑子里满是秦王殿上的那些人，上一秒还在吟诵着“忠君爱国，与人为善”。下一秒就拿起长枪短刀，厮杀起来。

“威慑只是压制，他们心中的恶根本从未消散过。”他摇了摇头。

北野站在他面前，头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太阳，“我可以理解你的理想主义想法，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善恶的集中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完美。”

“哪怕一个人满脑子都是自私虚伪的想法，但他做的事情都是好事，他也是个好人。”北野次郎继续说道，“想法并不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再肮脏，再龌龊，再邪恶，没有付诸行动，那么它也是中立的。”

北野的头颅边缘，满是刺眼的、细密的光芒，“任一，教化、威慑，都不是为了让人成为完美的圣人，而是通过良心的谴责和沉重的代价来让他们付出行动的时候，不敢、不愿有任何罪恶的做法。”

“那为什么...”任一想到了那些造反的人。

北野次郎出现了一个邪魅的笑容，“那就是教化不够彻底，威慑力不够强大。”

任一感觉面前的这个人，现在成了真正的小日子，充满野心，毫无顾忌。

他深呼一口气，准备继续进行这场游戏。

带上头盔前的一瞬间，他嘴里还在默念着，“不够...不够...还是不够啊...”

...

任一出现在一出宫殿，这里跟秦王宫有着天差地别。

秦王宫的奢华相对内敛，以黑色等深色调为基准，地砖、台阶、陈设、桌椅均是方方正正的形状。

而此时的宫殿，则以白黄之色为底，明亮而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