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叫...三选一?!”
谭虎在缉毒大队呆得那几年,面对过各种各样的罪犯。他们甚至拿着比自己更先进的武器,恐惧在所难免,但他从没想过要逃。
而现在,他两腿发软,看着不远处漆黑的羊肠小道,一心只想往里钻。想沙漠里的那些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
“跟字面意思一样,选一个,失去两个。”
预言家保持着微笑,他脸上始终保持着跟旧时贵族相同的表情,那是一种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倦态。
谭虎握着手的枪停止了颤抖,他盯着屏幕上的两个画面,瞳孔不停地移动。
首发:塔-~读小说。
他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
“杀了我,抓住我,或者什么都不做。”
预言家再一次补上一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闭嘴!闭嘴!闭嘴!”
谭虎死死得瞪着枪下的预言家,那两只眼睛似乎要脱离眼眶掉下来。
“你的时间不多,等军方的人赶过来,你的选项就会减少,至少减少一个。”
谭虎猛然抬头,看着画面里那个眉眼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他正天真地问着周围的陌生人,“我爸爸呢?你们说带我来见我爸爸的呢?”
“别说了...别说了...”谭虎放下了枪,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这会儿,他的姿态比半蹲着的预言家还低。
“我...求求你,你放过他...算我求你了,我真的...”
谭虎的两条腿已经麻木了,他用手在地上爬了两下,然后握住了预言家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两只大手掌里面。
预言家低着头,厚重的眼镜里面,也蒙上了一层忧伤,“我也求求你,杀了我。”
谭虎的眼皮越来越重,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眨眼,但眼睛里的画面却变成了一帧一帧的幻灯片,不连贯得放映着。
毫无波澜的蜂鸣声,完全占据了他的耳朵。不管是什么动作,什么姿势,它都没有一丝丝改变,甩不掉,停不下。
“咔嚓”。
世界再一次变得正常,就在谭虎给预言家戴上手铐的那个瞬间。
A还在那里骑马,棕熊正在发表者英雄演讲,而D依然在舞池中央,接受着所有不同肤色人的喝彩。
谭虎的头好像有千百斤重,他朝着左边倒了下去,大屏幕上的画面异常清晰,跟随着他脑袋的角度旋转。
没了生机的谭亮,就像黏在他眼球上那样,如影随形。
他想说话,想怒吼,想对着预言家拳打脚踢,想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枪,但他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
谭虎坐在曾国强实验室里,这里的环境跟当年那艘“扇贝飞船”完全相同。
他像是一台扫描仪,缓慢地转着头,看遍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角落。
曾国强给他们倒了茶,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谭虎的眼睛没看着曾国强,他盯着当年自己倒下的那个位置,眼神涣散,毫无神韵。
曾国强吹着漂浮着的茶叶,漫不经心得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他的食道,也把稳温度带到了他的胃里。喉咙发出轻轻的“啊”的一声,这是身体对于茶水最佳的反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曾国强放下了茶杯,“这句话按照现在的社会,应该倒过来说。”
“江山不改,本性常移。”
他看着谭虎,眼睛里不带着任何感情,像是一个翻译软件对着一行行字进行着识别和播报,“看一个人有没有变化,就只有一个方法最准确。那就是把过去的岁月里,最为艰难的选择题交给他,看他是否更改选项。”
“如果改了,那么他就变了。如果不改,那么他从未变过。”
谭虎一愣,转过头看着曾国强,他感觉自己如临深渊,眼睛下面,是望不到底的深邃。而在深渊面前,自己的一切,都毫无遮拦得被看透了。
是的,虽然他内疚了半辈子,但如果回到那一天,他的做法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人啊,总愿意待在舒适圈里,不管是现实还是想象,都是如此。”曾国强笑呵呵得说道,“那可是比毒品更让人上瘾的东西——堕落的快感。”
“预言家先生,我不是中国人,也不太理解中国文化。”阿尔法听着这个老头玄之又玄得独白,感觉到很无聊,“我们不妨直接进入主题,说说看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首先,我已经不是预言家了,我叫曾国强。第二,你说的哪件事?”曾国强喝着茶,镇定自若。
“哦,曾国强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理,如果因此而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那一定是我的错。”阿尔法依然说着译制片台词里还会出现的话。
“我说的并不是某一件事,是该死的所有事情。首先,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了‘美梦’组织的神身影,它这次大张旗鼓得出现了。其次,你频繁得入侵灰烬城系统,调取城中信息,虽然很成功,但我们的安防系统里,还是找到了相关的记录。最后,就是你进入CYZ系统,篡改数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