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依然脸上挂着笑阵容,嘴里却是说道:“见天算是见识了,一个小小宪兵居然敢对长官拔枪,拳头的道理不行,就要讲枪的道理了。”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噼里啪啦一阵响动,一支柯尔特M1911手枪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地的零件,拆卸下来的零件和子弹叮叮当当在木制楼梯上跳跃着滚下,简直就像变戏法一般。
现在陈大力是真的怕了,看着周文那眼中透出的杀气和浑身散发的骇人气势,整个人都开始发软,嘴里哆嗦着告饶道:“长官饶命,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肚子一阵强烈的剧痛传来,被周文随意一拳就把所有话打得吞回肚子里去。
周文转眼看向呆站在另外一边的一个宪兵,那个宪兵倒是一直没有动手,不知是为人正义还是别的原因,所以周文也没有对他有所动作,只是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那个宪兵战战兢兢走到周文跟前,赔笑着问道:“请问长官有何吩咐?”
周文右手提着半瘫软的陈大力,望着他说道:“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说……”陈大力刚要抢着回话,肚子上又是更强烈的剧痛传来,周文这下稍微用了点儿力气,只一拳就把陈大力打得痛晕过去。
那个没动手的宪兵赶紧小心翼翼地把今天来包场的原为道来,周文听了微微一笑,就说道:“你赶紧去通报你们长官,怎么说都由着你,只是如果你搬弄是非,不分黑白,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我就不知道了,快滚吧!”
那个宪兵连声称是,又担心地看了一眼屋里屋外两个烂泥般瘫软在地的人,周文说道:“我暂时还不能放了他们,等你们长官来了再说吧。”
那个宪兵低头走出了店门,心想着这事儿要赶快告知处长,又担心后面那个煞神改主意,脚步不禁加快,到了后来直接拔腿开跑,一溜烟就消失在巷子口。
刘若水走了下来,笑着对周文伸出大拇指道:“还是兄弟你手段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周文没好气地说道:“刘大哥,会不会说话,我是恶人吗?”
刘若水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哈哈哈!兄弟你不是恶人难道我是?瞧瞧你这手段,这身手,简直就是大魔头,大恶人,哥哥佩服,哈哈哈……”
周文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就转头看着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食客和店老板道:“各位老少接着吃吧,今天既然碰上我们兄弟两个,这个事儿我们兄弟就担起来了。别怕,我不会走,你们该吃照吃,该做生意照做,记得把我们的菜赶紧上上来。”
那个小老头店老板感激地望着周文连连点头道:“谢谢两位长官,小店也没啥表示的,今天小老儿亲自下厨,一定给两位长官弄出我们杨氏老鸭最经典的盐水鸭,包您二位满意。”
刘若水赶紧道:“别别别,等你亲自下厨去弄,我们兄弟俩怕是要被饿死,赶紧的,就捡现成的上来就行。”
众食客被这哥儿两个一番插科打诨,刚才紧张慌乱的气氛一扫而空,都不觉笑了起来,就连那个店老板也是一脸尴尬的笑容。
看着周文和刘若水转身上了楼,众人这才各归各桌,但是谈话的内容就转到刚才这件事情上,人人都是称道两个中央党部的长官仁义可敬,又小声地鄙视了搅了饭局的几个宪兵,又偷眼看看门外,一时之间只觉心情畅快,不知不觉又多叫了几道菜,几壶酒。
至于那两个被打瘫了的宪兵,被那个小张都提到外面的墙根角下躺着,周文下手有分寸,知道这两人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
……
宪兵司令部作战处处长姓宋,黄埔毕业,毕业后从见国民军的见习排长干起,历经北伐和中原大战,几年之间就凭着天子门生的背景和骁勇善战,一路从排长、连长、营长一直升到副团长,最后又被宪兵司令古直轮赏识,调到宪兵司令部担任上校作战处长。
在仕途上可以说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今年也才刚刚三十岁,自家太太也是出自军中名门,最近又给他生了个胖大小子,可以说是事业生活双丰收,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今天宋处长为几个曾经的同僚兼同窗好友接风洗尘,一方面当然是为尽同窗之义、战友之情,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显摆的意味,所谓人生得意人须知么。
本来按照宋处长的意思,是要在南京著名的建国大饭店摆上一桌,但是几个同窗战友却是刚从硝烟迷漫的战场上归来,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实在不愿意去繁华喧嚣的场合,于是就想到了杨氏老鸭这家不起眼但味道别致的老店。
几辆宪兵司令部牌照的桥车,拉着一群军官就来到了杨氏老鸭所在的巷子口,宋处长下车后没有发现自己的手下参谋来迎接,倒是一个宪兵士兵快步跑着上来,脸色惴惴,一副有事的模样。
宋处长纳闷之余也不愿失了礼数,还是有说有笑地和陆续下车的十几个军官大声说笑几句,这才转头看着这个宪兵说道:“说吧,是不是陈大力这个蛮货又闹出什么事儿了?”
那个宪兵就小心翼翼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倒是没敢太过歪曲事实,只是着重说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