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笑完后就觉得一身的轻松,最近战局不顺的焦虑也减轻许多,就对着周文摆摆手说道:“来来来,坐下说话,好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潜伏过来的,还有昨晚的战斗过程,不要紧张,慢慢说。”
周文也就大方地坐在校长对面的沙发上,直挺着上身,把穿插潜伏的路线和潜伏日期说了一遍。
校长听了点头称道:“嗯,路线规划不错,刚好把敌我双方主力都避开了,这么说你已经潜伏在车站周围有两天了,怎么不一过来就投诚呢?”
周文赶紧解释道:“小子也有点儿私心,之前不是和钱长官认识么,所以小子就想,这次要投就投钱长官,所以就隐蔽在树林里观察了两天,看看能不能碰上。”
校长感兴趣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投那个钱长官呢?其他长官不也一样吗?万一碰不上怎么办?万一被我们发现了又怎么办?”
周文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道:“不是说走上层路线好办事儿嘛,如果是投钱长官,那以后就会--就会方便点儿。如果碰不上,就三天为限,第三天碰上谁就投谁。如果被发现,那只好投诚变投降了呗。”
校长听他说得有趣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少年可是逗死了,小小年纪就学会要走上层路线,还投诚变投降,这些新词儿用的。不过还算坦诚,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小心思交代得清清楚楚。
接着又问道:“那昨晚你们又为什么要主动出来战斗啊?那时可还没到你们的期限,你们大可以继续潜伏嘛。”
周文知道正戏来了,这位的疑心病可是史上有名啊,正色回答道:“小子们过来是投诚国民军的,看到国民军有难不出手,那就不是投诚是投机了。
何况我白天就看到车厢上有天线,那肯定是个大官儿,如果见到国民军大官儿有危险还不出手,那就连投机都做不成了。
再说,再说如果救了大官儿,那上层路线不就走成了不是。”说完就嘿嘿傻笑。
校长又一次大笑起来,这个少年太有趣儿了,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的小狡猾、小投机、小私心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人,而且还是个看着不满十八岁的少年。
校长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么个奇葩出来。又问起周文的来历。周文就如实把自己的出身经历说了一遍,当说到自己和许大成装纨绔,被石三贪取了个‘学生中的败类,纨绔里的泼皮’的外号时,校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在土匪窝里混了一段时间,难怪总觉得这个少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就是股小匪气啊。
张长官一直在旁边陪着,也跟着校长一起开怀,不过心里却是暗暗惊异这个少年的表现,居然让平时不苟言笑的校长那么开心。在他看来,校长一年来笑的次数都没今天多。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校长就笑着对周文说道:“你很不错,是个福将,就先留在指挥部,你的队伍暂时就还叫运输队。你们今天立了功,你先把名单交上来,等你那个上层路线钱长官来了,一起奖励吧。”校长今天开怀,也会捉弄人了。
周文起身立正敬礼道:“是,服从校长指令。”说完就恭敬告辞出来。
张长官跟着他一起出了车厢,对着小胡子说道:“校长命令周队长和他所部先暂时留在司令部,你一会儿带他们先把军装换了,免得到时误会。”
说完又对着周文道:“小周队长,今天承蒙你的救命之恩,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最近几天都在这里。”
周文赶紧摆手说道:“张长官,什么救命之恩小子可不敢担,以后还要承蒙您的关照,您就先去忙,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以后您也别叫我什么队长,您就直接叫我阿文或者小周就可以了。”
张长官点点头,就上车去了。
周全转头和小胡子两眼相对,突然对小胡子展颜一笑,说道:“孙连长,对不起啊,刚才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可别介意。来,从新认识一下,我叫周文。”说完就把手伸了出来。
周文之前因为他话没说完就跑,自己少年心性发作,确实是有心捉弄他一下。
小胡子为人本就豪爽,现在天光放亮,发现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到对方发出和解的信号,自己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少年人太过较真。
就伸手和周文握住说道:“司令部警卫连连长孙永进。”
周文笑着说道:“孙连长,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危险还没完全解除,我们暂时还在那个高地布防,分批次过来换军装。”
孙永进知道这是人家不让自己为难,虽然周文他们救了校长,但总归还是不了解,贸然让他们大队人马带枪带炮过来司令部,还是有所顾忌。
这下周文的建议就轻易将难题解决了,孙永进心里不觉对周文高看了一眼。
见孙永进同意后,周文对着高地打了个手势,不一会高小山就骑马赶到。
周文跟着张长官走后,兄弟们并没有放松警惕,收拾完好战马并仔细检查了战场情况,重伤的敌人都补刀帮他们结束痛苦,没办法,运输队也没条件医治,轻伤的都解除武装后抬到空地上包扎上药。张晓平则一直用望远镜监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