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清雨在一旁哀叹道:“就差一点点,她或许就能得救了......”
“此话怎讲?”白若雪想起席春娘曾说过的话:“难道那少爷真的来找她了?”
“那人看着应该不是少爷,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从衣着打扮来看倒像是一个书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在金莺儿下葬不久,让奴家再仔细想想......”清雨慢慢回忆道:“席妈妈因为去书院没有向毛公子他们讨要到赔偿,很是生气,也不打算去县衙将她领回安葬。听说这种情况,县衙会按照无主尸体处理,用草席裹了运至郊外乱葬岗掩埋。她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被如此对待,奴家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就和彩儿姐商量了一下,两人凑钱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托人将她安葬了。”
“你们倒是有情有义。”白若雪忍不住感叹道:“比那禽兽不如的东西强上太多了......”
“奴家很是佩服她的勇气,做了奴家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清雨垂泪道:“头七那天,奴家买了一些糕点去上坟,回来快到金玉楼门前的时候,被一个少年拦下了。他问起金玉楼中可有一个最近刚被卖入的女子,叫金莺儿的。奴家问起他打听这个做什么,他说是自家少爷派他前来打听的。奴家就告诉他来晚了,金莺儿已死,还把那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与他听了。”
“他有没有说起那少爷是谁?”
“没有......”清雨摇头否认道:“那少年一听到金莺儿的死讯,当场就呆住了。奴家原本想多问一句,他却直接转身跑了,想喊他都喊不住。”
“你当时有没有对他提起,那晚对金莺儿施暴的三人,是什么人?”
“奴家不知客人的来历,只是知道为首之人姓毛,也把席妈妈带人去紫林书院闹事之事一并告知。”
搞了半天,还是没法知道金莺儿的主子到底是谁。但是有一件事却几乎可以肯定:遣书童来打听消息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少爷。
他被支开去了书院,回来以后才得知金莺儿已经被发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管家或者哪个下人口中打听出了消息,得知金莺儿被发卖的地方乃是金玉楼。他既然会遣人来寻,证明他心中对金莺儿极为重视,得知她的死讯之后为其报仇也是极有可能的。再加上金莺儿曾经提到少爷去书院学习,那人十有八、九就是茂山书院的学生。
只是他既然是在时隔两年之后才开始动手报复,这就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是最近才偶然得知和自己在同一个书院的毛世龙三人,就是糟蹋并逼死金莺儿的罪魁祸首。其二,他是最近才发现一直追查的仇人在茂山书院,然后也想办法混入其中,找机会下手。
至于早就知道毛世龙等人的恶行,却隐忍了两年之久才动手复仇,白若雪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若是他是如此能隐忍之人,隔了这么久才动手,当然是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不让别人联想到金莺儿一事。可是他杀害毛世龙的手法,却是模仿了金莺儿之死,若是有人知道此事,马上就会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两年多的隐忍就毫无意义了。
看来接下去的调查方向,还是以调查金莺儿的原籍地为主。她乃是白沙镇人士,既然卖身为奴,定会在原籍地的县衙留下记录。只要能查出当时她究竟卖身给了哪一家,就差不多能知道凶手的身份了。
不过白若雪现在倒是对眼前的两人产生了同情之心。她们明显也是受到了席春娘的逼迫,无奈之下才出卖身体。现在金玉楼岌岌可危,她们的生计想必也难以维持了。
“金莺儿死后,金玉楼的生意就每况愈下了吧?”
“谁说不是呢......”清雨黯然道:“那次她死得如此惨烈,把多少客人都吓跑了。即使后来席妈妈想尽办法想要挽回常客,人家也不敢来了,生怕哪天自己睡过哪个姑娘之后,也会来上这么一出。一旦名声坏了,就没人再愿意来。大人您也看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姐妹几个全都还空着。要是放到两年前,现在忙都忙不过来。以前还嫌弃客人这个那个的,可现在求都求不来。光靠每天这点生意,都快饿死了......”
“难啊......”彩儿也感叹道:“再怎么说,奴家也曾经是金玉楼的头牌,多少人排队想要见上一面都难。可是现在呢,奴家去街上吆喝半天,也不见得有人愿意来。”
“可本官见这么大的一个金玉楼,怎么就你们几个姑娘?”
“有点本事的全跑了呗......”彩儿无奈道:“那些卖艺不卖身、没有签卖身契的,见到这儿赚不了钱,早就投靠千娇阁这些对头去了。有签卖身契的,也会想办法赎身。有的是找看上自己的客人赎,也有私藏了一笔银子,自己赎。”
白若雪有些不信道:“这儿的姑娘对席春娘来说都是摇钱树,以她这种狠辣的性子,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前当然不可能,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可是自从出了金莺儿这桩事情,其他人的胆量都渐长了。若是有人存够了赎身钱,席妈妈却不允其赎身,她们就会以死相逼。那时候生意惨淡,要维持这么多人的开销实属不易,席妈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