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虽然之前已经从姬元仕口中得知了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令人发指事情,但还是想再问问清楚。
她强忍住恶心问道:“毛世龙他们三个人是一起进去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晓?”
珍妹儿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答道:“奴婢关上门退出之后,就躲在门外从那个小洞里偷看。只看见毛公子拿出了一锭银子,给席妈妈之后就要她出去。席妈妈却阻拦道:只有一个姑娘,怎能三人都留在一间屋里?毛公子却笑道:他们三人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也要一同享用一个姑娘。”
白若雪听后变了脸色:“无耻之极!”
“席妈妈自然是不肯答应道:哪有三人同御一女,却只给一份缠头之资的道理。若是玩坏了,岂不是吃了大亏?”珍妹儿复述道:“毛公子颇为不耐烦,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道:这两锭银子就是去人市上买一个调教好的上等丫鬟都绰绰有余了,还买不了她一个晚上?别妨碍了本公子的兴致。席妈妈将两锭银子拿在手中之后,才心满意足退了出来。奴婢见状赶紧跑开,至于房间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你没有再进过房间?”
“有,就在毛公子他们离开之后,席妈妈让奴婢进去收拾房间。”
珍妹儿红着脸回忆道:“当时进去时,床边的地上落满了莺儿姐姐的衣物,散乱不堪。她就这么衣衫不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只是嘴巴里会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下身和床单上都是污迹和血渍,席妈妈就和奴婢一起清理,边清边还骂这些人玩得真狠。清理干净之后,奴婢替她盖上被子,又把散落的衣物整理好后叠放在床头,就跟随席妈妈离开了。”
“席春娘能这么放心把金莺儿就这么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白若雪有些难以置信道:“她性子如此之烈,如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失身,定会做出过激之举。席春娘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后果?”
“这事儿席妈妈也想到了,所以在奴婢收拾床铺的时候,她将整个房间都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能够致命的东西。窗户也检查了,钉得牢牢的。她还特意关照了一个龟奴,让其一定要留意里边的动静,每隔上一会儿就要检查一下,不得大意。关照完之后,她才放心离去的。哪知道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连续响了几声,随后一团火球从二楼啪地一声飞落在地上。席妈妈闻讯赶来查看后才发现,摔死在地上的那个火人居然是莺儿姐姐。”
“等一下。”赵怀月打断道:“本公子已经听了两次了,你都是提到房间里的窗户是被钉死的。既然如此,金莺儿她又是从哪里坠亡的?还是说她冲出了房间的大门,从围栏处坠落?门外当时难道没有龟奴把守吗?”
“莺儿姐姐并非跑出房门后从围栏坠落,而是从自己房间的窗户坠落的。”珍妹儿为他解惑道:“据守在门外的龟奴后来道,他忽然听见一声巨响,冲进房间后只看见一个全身着火的火人正抡起一张椅子死命砸向钉死的窗户。他不敢贸然上前,窗户被砸开之后就见那火人从窗口一跃而下,摔死在了地上。”
“吉知县。”赵怀月转头询问道:“是这个样子吗?”
“确实如此,那扇窗户卑职还带人上去查看了,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椅子也几乎砸了个稀巴烂。”
白若雪哀叹道:“那时候金莺儿引燃了全身的大火,想必已是痛苦不堪,拼尽全力才破开了窗户。她一心求死,何其壮烈......”
赵怀月挂下了脸:“既是有人证,为何我并没有见到那龟奴的证词?即是有物证,为何我也没有在案卷里见到任何有关那扇窗户的记录?吉知县,你能回答我的这两个问题吗?”
“卑职该死!”吉孝贤赶忙上前请罪道:“当时卑职在勘验过现场之后,断定金莺儿是自尽而亡,就没有再让那龟奴记录证词,亦没有将窗户一事记录在案。这些都是卑职的疏忽,卑职知罪!”
“哼,回去之后再追究你的过失!”
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席春娘的声音,她准备的茶点送来了。
白若雪迅速抓起桌上银子,放到珍妹儿手中,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金莺儿来了金玉楼之后,这里可有谁与其亲近一些?”
珍妹儿一把藏起银子,用同样轻的声音答道:“彩衣姐姐和清雨姐姐与她有些交情,莺儿姐姐死后安葬的费用都是由她们凑的。”
席春娘的声音已经快到门口了,白若雪便朝门口方向努了努嘴。珍妹儿也不笨,点头回应之后就过去开门了。
“珍妹儿?”看到她为自己开门,席春娘显然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儿?”
珍妹儿反应还算快,主动上前接下了席春娘手中装有茶壶和茶杯的托盘:“这些粗活儿当然是由我们这些下人来干,哪能劳烦妈妈费心?”
席春娘听得相当舒心,赞许道:“还是你最合我意,有眼力!”
她让身后端着干果、糕点的丫头速速摆上:“你们也多向珍妹儿学着点,别一个个像算盘珠子似的,不拨不动!”
摆好之后,珍妹儿向她征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