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铭福抱着咸菜坛子来到瑞子所指的仓库,随便找了个地方一放就往回赶去。
即使黄记酱铺已经被查封、全场都贴满了自己的海捕文书,黄铭福也从未放弃过为妹妹报仇雪恨的念头。他依旧每天伪装之后守候在大理寺的附近,只要发现里面的官员带着官差出动,他就会悄悄地跟在后面,确认他们是否是去抓捕杀害妹妹的凶手。不过跟踪了几次都未能如愿,他也只好继续耐心等待。
就在今天,他忽然发现从大理寺中走出了一大队官员和官差。其中为首之人气度非凡,所乘坐的马车亦是华贵无比,明显身份极为高贵。
(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不然不会出动这么多的官员!)
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就推着装有咸菜坛子的板车,跟在马车后面来到了群英会。
(他们这么多人,只是来这儿吃饭的?不对,官员过来吃饭,哪里需要带上这么多官差?)
不管怎么说,他都打算弄清楚这些官员来此的目的,毕竟自己的妹妹就是在群英会的北面小路附近遇害的。
那些官员进去之后,他在附近等了一会儿,看到一名俊俏的年轻女子带着一群官差往北而去。他推着板车跟着绕了一圈,发现他们所停留的地方正是妹妹遇害的现场,便确信今天官员来此与查案有关,下定决心要混入群英会一探究竟。
当黄铭福搬完咸菜坛子回到大堂的时候,瑞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另一个值守的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他躲在楼梯死角处环视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的包间门都敞开着,唯有二楼还有两间相邻包间的房门紧闭着。
他蹑手蹑脚沿着台阶走上二楼,先是用耳朵贴着左侧包间门探听了一下,只听得里面传来数名女子的谈笑声。
他又迅速转到右面包间前,才将耳朵贴上,就听见“杀人”二字钻入耳中。他心中一阵激动,正欲再听个清楚,却发现有脚步声靠近门口,慌忙躲入隔壁的空闲包间之中,一把将门关上。
隔壁包间的门被打开之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从轻盈的脚步声来判断,应该是一名女子。紧接着脚步声只走了没几步,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想必是那名女子走进了另一个包间之中,再之后就暂时没了动静。
黄铭福见危机解除了,便想着法儿要探听隔壁包间究竟在说什么事情。他原本打算重新回去偷听,却又怕被那女子返回时撞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正犹豫间,扫视了包间之后,目光突然停留在了桌上所放的一套茶具之上。
“有了!”
黄铭福拿起一个空茶杯倒扣在与隔壁包间相隔墙壁之上,将耳朵贴了上去,霎时间隔壁所说的话语一句不落地钻入了他的耳中。
“白待制。”宇文俊辉反驳道:“两年多前,下官的确受邀参加了段冲的寿宴,可是宴席结束之后就回了官舍,何来杀人一事?即使白待制乃是审刑院的从四品上官,下官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你也不能随便指责一个朝廷命官杀人吧?”
白若雪毫不示弱道:“本官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敢承担责任。若是断案有误,本官自会担起责任,引咎辞职!”
宇文俊辉略显得意道:“既然白待制敢这么保证,想必是有证据的,那下官就洗耳恭听了。不过估计会让白待制失望,其实是不可能有什么证据的。”
“你倒是很自信啊?”白若雪看向崔佑平道:“只是你刚才的话中就有问题。你说是宴席结束之后才离开的,可是当时崔少尹与你同坐一桌,他可以证明你在发生泼酒事件之后没多久便离开了。”
“不错,宇文大人离开得较早。”崔佑平答道:“泼酒那件事发生之后,段慧兰负气离席,紧接着宇文大人也离开了。”
“泼酒?”宇文俊辉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什么泼酒?段慧兰又是哪个?”
“段冲只有一个女儿,而段慧兰敬到你所在那桌时,被丫鬟锦葵泼了一身酒水。当时她对锦葵进行了责骂,还闹了起来。段慧兰离开不久,便遭到了杀害。你既然在场,怎会不记得此事?”
宇文俊辉面带微笑道:“噢,经过白待制的提醒,好像有这么回事情,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淡忘了。不过下官与段慧兰是初次见面,根本就不认识,更不知道她遇害一事。下官之所以提早离开,是因为那天与同僚推杯换盏,喝得有些多了,不胜酒力之下想早点回去歇息,与那段慧兰遇害又有什么关系?”
“那晚才初次见面?怕不是吧?”白若雪戳穿道:“举办寿宴的前几天傍晚,段慧兰牵着一条大黑狗去归鸿湖畔遛狗,归来的时候不慎将一块绣有兰花的丝帕遗失了。这块丝帕乃是她的心爱之物,颇为珍视,她就返身沿途寻找。在段家大门不远的地方,她遇见了你,并且出言询问你是否见过帕子。你当时非常热心,不仅非常详细地问了她丢失的帕子是什么样子,还主动提出要帮她寻找帕子。怎么,这些你也忘了?”
“有这么回事吗?下官记不清了。”宇文俊辉打哈哈道:“助人乃快乐之本,有人遇到了困难,下官主动相助也在情理之中。原来当时的那名娘子就是她啊,不过下官那时候并未在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