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实很快就带着八名侍卫过来,白若雪指着那两尊铜像道:“你们把铜像抬开吧。”
说是两尊铜像,其实都是装在底座上连成了一体,而且还是实心浇筑的,又沉又碍事,很不好搬动。八名侍卫卯足了劲儿,这才堪堪将铜像搬开,之后又将耶律元荣的遗体抬到了墙边停放。
“好了,萧将军。”白若雪提议道:“让他们先去客堂待上一会儿,等我勘验完枢密使的遗体之后,再过去问话吧。你也是,先回房歇息一会儿。”
白若雪现在的身份相当于钦差,萧南实当然不敢违抗,赶紧带着侍卫离开了。
紧接着,她又请赵枬和其他官员先回去休息,有需要了再去问话,只单单将刘恒生留了下来。
原本赵枬对查案子颇有兴趣,不过这样的案子他可一点儿也不想沾上,听到可以离开,正遂了他的意。
等到就剩下少数人员之后,白若雪终于可以安心查案了。
小怜走过去围着铜像看了一下,只见铜像上面沾满了鲜血和碎肉块,甚至还有白花花的脑浆。
她用力踢了一脚铜像道:“这玩意儿可真沉,要是被砸到,绝对是非死即伤!”
“我就说嘛,这么沉的铜像搁在门的上面,一点都不安全。”萸儿抱着小脑袋,靠过去道:“看看吧,果然就出事了!”
白若雪蹲下去检查着耶律元荣的遗体,发现他是被铜像同时砸中了头部和脊柱,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当场身亡。
“耶律枢密使既然是被铜像砸到后立刻死亡,那他死亡的时间应该就是殿下听到的那声巨响时,也就是寅时稍微不到一些。”
“唉……”赵怀月哀叹道:“耶律元荣与本王相交一场,也算是故知了。昨夜两人还在一起开怀畅饮、把酒言欢,没想到今天就天人永隔了,世事无常啊……”
“看起来殿下与枢密使私交甚笃啊。”
赵怀月道:“他的离世,可不仅仅只是少了一名故友,更是本国少了一位盟友!”
“这我倒是真不知了。”
“北院大王萧宗清你也见过,他是主和派。刚才那位副使述律齐光就是他派来的。而耶律元荣身为南院枢密使,也是主和一派,在南院中有力地牵制住了极力主战的南院大王。此次耶律元荣去世,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对我国的一大损失。南院一方少了牵制之后,只怕没人能压得住了。更麻烦的是,北契国的主战派很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到时候就会引得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了!”
白若雪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节,怪不得刚才赵伣如此重视此案。
赵怀月神情严肃道:“自两国缔结盟约、结为兄弟友邦以来,已经有百年之久未起干戈。先人的努力,绝不可毁在我们的手中!”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清此案的真相,阻止烽火再燃!”
赵怀月用力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说。
“嗯……”白若雪轻轻地摸了摸下巴道:“虽然从目前来看,耶律枢密使是被铜像当场砸死的,但是他为何会好端端地躺在南门口,等着铜像掉落呢?”
小怜问道:“为什么白姐姐会认为枢密使是躺在这里被砸到的?”
白若雪答道:“虽然我只是初步检查了他的遗体,但是却发现他身上的那些破裂伤口全部都是集中在背部的上半身。而正面的上半身虽然被鲜血浸透了,不过我解开衣服后只看到胸口有部分青紫色的瘀伤,却几乎没找到破裂的伤口。如果他当时是站在南门处被铜像砸死,不可能只有背部有砸伤。所以我推断,他当时是趴在地上,铜像落下时砸中了背脊位置,两条腿倒是露在外面没有砸到。”
“奇怪了......”赵怀月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他为什么会躺着?喝醉了?被人下药迷倒了?又或者......”
“又或者是被人打晕后放在这里。”
赵怀月看到白若雪用湿帕子在擦拭耶律元荣脸颊上的血污,便问道:“你有发现了?”
“殿下请看。”白若雪指着耶律元荣擦净血污的正脸道:“枢密使的正面都没有发现砸伤,唯独正脸上面受到过很严重的创伤,把鼻梁骨和眉骨都打断了,这绝不是被铜像所砸。”
“有人用钝器将他砸晕以后,再弄倒铜像把他砸死?”赵怀月又连忙否定了自己的推论:“不过这也不对啊。要打晕一个人,正常情况下都是用钝器打击头部的上方才对。眉骨和鼻梁骨受到撞击骨折,倒像是两个人互殴的时候,正面挨了拳头。”
“这不太可能吧?”小怜看着耶律元荣那肥胖的身躯道:“就枢密使这身板,谁敢和他互殴啊。而且他的体型如此庞大,就算是喝醉、迷倒或者是打晕,以一己之力没办法把他运到南门这里吧,那就只有可能自己走到这里的。凶手和枢密使站在南门的铜像底下互殴?他为什么不呼喊侍卫呢,这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白若雪神经一直紧绷了这么久,难得露出笑容道:“看不出啊,小怜的推论少有这么靠谱的。正如你所说,想把枢密使拖到这个位置几乎不可能。而且我刚才也检查了他的双腿,他的双腿并没有被铜像砸中,大腿以下部分露在铜像外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