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这才明白其中的道道:“他家的院墙极矮,上面留下了一个小山包状的痕迹,就是你翻墙时留下的吧?”
“应该是吧。”靳阿宽有些惧怕地说道:“俺把挖出来的那包东西拿到角落里打开了,本以为会发一笔大财,没想到里面装的也是一颗头颅,可把俺给吓死了!”
知道靳阿宽交换两个人头颅的原因之后,白若雪也明白了他后来做了什么事。
“你做梦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将手上的和尚头颅处理掉,却又换回了一颗女人的头颅。”
靳阿宽吞了一下口水道:“俺当时吓得不轻,原本想把头颅送回去。可那时以为这个女人的头颅是他杀人之后割下来埋树下的,万一回去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保不准把俺也一块儿杀了。可俺又不能就这样把头颅再拿回去,必须再找个地方扔掉。俺转了一圈之后,发现附近有一户人家的院墙不高,而且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就随手把头颅扔了进去。”
“本官在澄泉坊附近走访了一遍,发现离谢树茂家不远的地方住着一个姓甄的寡妇,这段时间走亲戚一直没有回来。本官推断你应该就是扔在了那里,派人一查果然在里面。”
“俺见到好不容易把头颅全处理掉了,就马上往家里赶去,没想到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巡夜的官军。他们见俺大半夜跑出来,手上和身上还留着刨泥坑所留下的泥渍,就怀疑俺是在偷东西。俺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相信。俺不怕被说成偷东西,却怕他们把俺扔头颅这件事查出来,那可就完蛋了。俺就忽然想到之前看到过那肖屠户鬼鬼祟祟的从澄泉坊出来,而他之前又威胁过要宰了俺家那只大公鸡,刚好大公鸡已经被误宰了,不如就找这个借口。于是俺就编了一个大公鸡被偷走、俺跑出来寻找的故事,为了听起来更像一些,又加了一条黄狗叫唤的事,没想到被大人给识破了。”
“你那些现编的故事自然是漏洞百出,被识破了也不奇怪。”
靳阿宽搓了搓手道:“虽然后来也没把他怎么样,不过官军也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而把俺给放了。回家之后,俺就赶紧把宰掉的公鸡给炖了,和麻小宏一起吃掉,这样就把丢鸡这件事情给圆过去了。”
“你想得倒是挺美,只可惜自己太懒,又把证据给留下了。”
靳阿宽讪讪地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大人,俺只是帮忙丢了一下头颅而已,人不是俺杀的。这、不会坐牢吧?”
白若雪瞥了一眼,吓唬他道:“且不说你在延定死了之后非但没有报官、还帮助抛尸灭迹,就光是勾结叛党、企图叛乱一事,就够你灭九族了!”
“叛党!?”靳阿宽听到后吓得裤子都快尿湿了,立刻趴在地上求饶道:“俺真不知道那个一哥居然会是叛党,俺和麻小宏两个人一共也就各得了他一块银子而已,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就要看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了,要是能够如实供述,本官或许能够网开一面。”白若雪严厉地讯问道:“那个和尚是怎么来的?他和那个一哥又是如何接头的?”
靳阿宽擦了擦额头的汗,答道:“一哥让俺搬出去住麻小宏家之后,俺就在他家住了两天,一直没有回去过。那个和尚俺们之前也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不是一哥来找,俺们还不知道家里死了人。”
“那他之后跑哪里去了?”
“俺把头颅处理完之后就回家了,可回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再看到过他。麻小宏后来跟俺说起,说和一哥弄了一辆推车把和尚的尸体运到归鸿湖丢弃之后,拿了两块银子给俺们,让俺们不得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白大人。”王炳杰走了进来,将一份证词交到她手中:“你看这个。”
王炳杰刚才拿进来的是麻小宏的证词,他也已经将一切都交代了,所述的情况与靳阿宽基本一致。根据监视的结果,靳阿宽也好、麻小宏也好,这段时间没有陌生人上门去找过他们,一哥应该真的是放弃这个地方了。反正这两个人也是他临时找的,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再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今天白若雪决定将麻小宏也抓了。
白若雪看过之后,朝顾元熙道:“请顾少卿把他、麻小宏、肖利全和谢树茂四人暂且收押进大理寺大牢吧。虽然他们四人并非行凶杀人的恶徒,但是非但知情不报,居然还隐瞒真相,致使两起案件陷入僵局。”
赵怀月也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顾少卿依律处置便是。”
“微臣遵旨!”
靳阿宽被押走之后,赵怀月把刘宁涛、韦十四和李天香叫了进来。苏明瑜不太放心,也跟着进来了。
赵怀月说道:“李天香,这两起案件虽然都与你有关、并且你还故意隐瞒身份,不过本王念在你亦是受害者的份上,就不再追究了。”
李天香感激涕零道:“多谢殿下开恩!”
韦十四听到之后,立刻觍着脸道:“阿香,你看殿下他都不怪你了,快跟俺回去吧!”
“不要!”
韦十四见状,向赵怀月求助道:“殿下,天香是俺的媳妇儿。她不肯跟俺回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还请殿下能够帮俺说上一句,让她跟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