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白若雪满脸惊讶:“这药为什么会放在那种地方,看样子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萸儿甩了甩头道:“那我可不清楚了。我就摸到枕头里有微微的硬物,摸进去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大概有三十多颗这样的药丸。我怕拿多了会被发现,就只拿了两颗。”
“做得好,看起来这个潘妤欢身上还隐藏着不少秘密。这东西等下请高医官使来帮咱们识一下,他说不准会认得。”
“白大人要叫老夫辨识何物啊?”
随着一阵爽朗的声音过后,门外走进了一名身着青衣、满面红光的白发老者,正是审刑院的医官高镇宁。
白若雪见到之后赶忙上前见礼:“有劳高医官使了。”
高镇宁原本是尚药局的四名御医之一,只是后来御医、医正和医佐之间勾心斗角、相互排挤,他烦不胜烦,最后主动提出来审刑院任职。
“哎,别叫什么医官使了。”高镇宁朝白若雪摆了摆手道:“老夫都不做御医这么多年了,再说白大人你的官职可比老夫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叫老高头就行。”
白若雪哪会这么叫,就改口道:“今日请高先生过来,是为了识别几瓶药丸的功效。”
高镇宁看见桌上一字摆开三个瓶子,便问道:“是这些?”
“对,不过光从外表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
高镇宁依次将瓶塞打开,闻了之后又倒在手心了看了看,说道:“如果是补药之类长期才见效的,一时间恐怕难以分辨。可要是毒药,找个东西试一下就行,到时候再看症状基本上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抱起三个瓶子,说道:“跟老夫来吧。”
白若雪随他穿过了审刑院的后院,再绕过食堂和伙房,来到了一个竹篱笆围起来的栅栏前。
“鸡?”
围栏里关了十几只肥鸡,见到有人走近还以为是前来投喂的,纷纷围了上来。
“对,这些鸡是伙房养的。用它们来试药,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高镇宁抓起了其中一只肥鸡道:“咱们抓出三只来试药。”
“啊?”萸儿抱起一只不停挣扎的鸡,吐了吐舌头道:“前两天刚吃了一只鸡,不会就是先生您拿来试药的吧?完了完了,我要毒发身亡了......”
“哈哈哈,你这女娃娃真是有趣!”高镇宁笑着将鸡往边上的空房间里抱:“鸡还经常吃蜈蚣、蝎子等‘五毒之物’,也没见你中毒啊。放心好了,老夫自有分寸。”
白若雪将鸡放下后关紧屋门,高镇宁从一个瓶中取出一颗药丸之后一分为二,取半颗喂了其中一只鸡。过了一小会儿,那只鸡走起路来就开始步履蹒跚,坚持了没多久就倒下了。
“有毒!”萸儿瞪大眼睛叫道:“这、这只鸡被毒死了!?”
高镇宁拍了拍那只鸡,说道:“没死,只是睡着了而已。看起来,这瓶药应该是助眠效果。”
瓶子在拿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记号,白若雪看了看瓶子,是昨天晚上潘妤欢喂给乔大同的那瓶。
另一只鸡吃了第二瓶药丸后,也和前一只一样,倒地睡着了。
“看来这一瓶的功效也一样。”
这是今天祁仲钦带来的那瓶药丸,乔大同也服了两颗。
可是当第三瓶药丸喂给最后一只鸡的时候,情况就开始不对了。那只鸡先是高声鸣叫数次,然后在原地不停地扑腾着。
“先生,这只鸡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啊......”白若雪皱起眉头道:“似乎非常亢奋。”
“嗯,再看看。”高镇宁紧紧盯着这只鸡道:“现在只知道这药丸会令人神志不清。”
没想到接下来这鸡在高啼一声后,竟冲过去用嘴猛啄昏睡在地上的两只鸡。而那两只鸡被啄得血肉模糊、满地鸡毛,依然不见苏醒。
“喂,快住手、不对,是快住嘴!”萸儿见状后赶忙上前阻住:“你会把它们啄死的!”
白若雪发觉不妙,急忙喊道:“萸儿,危险,别过去!”
可为时已晚,这只疯鸡看到萸儿上前,竟毫不犹豫地转头向她袭来。
“哎呦,好痛!”萸儿猝不及防之下,小腿上被疯鸡给狠狠啄了一口:“这只鸡疯了吧!”
这疯鸡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朝萸儿冲去。
“救命啊!”
萸儿边躲边逃,白若雪冲上来对着疯鸡就是一脚,把它踢得在空中翻了一个圈。那疯鸡落地之后竟不怕痛,将目标转成了白若雪,红着眼扑了上来。
白若雪灵活地将身子往边上一闪,疯鸡的脑袋“咚”地一声狠狠撞在了木门上,脖子都扭断了。它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最终不再动弹。
高镇宁重新从那瓶中取出一颗药丸,碾碎之后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一下,说道:“怪不得会这样,这里面其它东西老夫说不上来,但肯定加入了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白若雪久闻此花的大名,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作用。
“曼陀罗花有极为强烈的致幻作用,人服下之后会产生幻象,导致神志不清。看这效果,药丸里面怕是不止曼陀罗花一味,苦艾草和鼠尾草这些药材也会致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