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监牢之中,余正飞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着。他手中紧握着一支笔,虽然已经提起,却悬在半空中许久未曾落下。他知道这一笔要是落下去了,会有什么后果。
“余正飞。”站在一旁的顾元熙催促道:“赶紧画押吧,别浪费时间了。早点弄完大家都省事,别拖到最后搞得你我都不痛快。”
余正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在上面按上了手印。
狱卒将画完押的证词交到顾元熙手中:“大人,人犯已经画押了。”
“好。”顾元熙接过之后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后满意地点了下头:“这样一来,这桩案子可以准备结案了。”
说罢,他对着证词吹了吹,等墨迹干了以后收入怀中,吩咐道:“给本官看好了,别出什么意外,不然拿你是问!”
“小的明白!”狱卒唯唯诺诺应着,将顾元熙送出了大牢。
“呜......”牢中又只剩下余正飞一人,他不禁抱头痛哭起来。
今天上午,程梦蝶被官差叫到了大理寺。她赶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站了两个人。
“姨父,姨母?”程梦蝶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叶满堂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把我们叫来。今天刚起床不久,官差就来通知说出了大事,让我们夫妇赶紧过来。”
南宫姬玉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们来了以后也问了,可就是没人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看这副样子,会不会是正飞他出了什么事?”
“夫君他出事了?”程梦蝶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猛地一抽:“不,不会的!”
“梦蝶,你别听姨母乱说,正飞他肯定不会有事。你前几天还不是来看过他一次吗,这不好好的?”叶满堂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南宫姬玉:“你瞎说啥呢?”
“对对对!”南宫姬玉连忙改口道:“瞧姨母这张嘴,正飞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又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却是沈醉石、黄儒传和谭景逸。他们进来以后看到屋里的众人,表现得也相当惊讶。
还没来得及相互询问,顾元熙走了进来。
“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程梦蝶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我夫君他……”
顾元熙伸手阻止了程梦蝶继续往下讲,说道:“昨晚确实有大事发生,你们先跟我进来吧。”
众人跟着顾元熙走进里屋,只见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躺着一个用白布盖起来的人。
“昨天晚上,人犯余正飞在狱中自缢身亡。”
“我夫君他死了!?”程梦蝶瞪大眼睛道:“不、这不可能!”
“很可惜,这是真的。”
顾元熙一把将白布揭开,桌上躺着的人露出了上半身,正是余正飞。
他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脖子处有一道明显的细绳印记。
程梦蝶壮着胆子伸手探了探,鼻息全无。
“大人,夫君一直在牢里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程梦蝶顿感头晕目眩:“他为何要自缢?这牢狱之中又是如何自缢的?”
顾元熙还没来得及回答,白若雪就快步走了进来。
“顾少卿!”白若雪的说话声比平时响了不少:“我听闻余正飞死了,可有此事?”
“原来是白大人啊。”顾元熙却不缓不急地答道:“不错,昨晚他在牢中自缢身亡了。”
白若雪寒着脸答道:“我希望顾少卿能给我个解释!”
“那就巧了,我正要向他的亲属说明事情的经过,白大人不妨一起听听?”
见白若雪没有反对,顾元熙便说道:“昨夜狱卒寅时第二次巡夜的时候,发现牢中的余正飞有异常。经查,余正飞用裤腰带套在了透气窗户的栏杆上,套住脖子缢死。”
他拿出那根裤腰带放在桌上:“我检查过,这裤腰带和他脖子上的痕迹一致,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各方面死亡特征也符合缢死,判定为自缢。”
白若雪上前仔细检查了余正飞的遗体,确实如他所说。
“余正飞确系自缢,可是为什么呢?明明这桩案子有了进展,他为何突然寻死?”
“那是因为他再也受不了狱中的生活了。”顾元熙拿出一张证词交给白若雪:“昨天下午,他已经承认自己奸杀了叶青蓉。”
“不可能,他睡的那个丫鬟根本就不是叶青蓉!”
“一开始那个确实不是,但是他半醉半醒中却把叶青蓉当成了之前那个丫鬟,想要再来一次,结果遭到了反抗后失手杀死了她。”
白若雪看了证词后递给了程梦蝶,后者只看了一眼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确实是我夫君的字迹……”
顾元熙宣布道:“鉴于人犯余正飞已经招供画押,并且自尽身亡,叶青蓉奸杀案就此结案。等这边走完流程之后,你们就可以把他的遗体领回去安葬了。”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顾元熙和白若雪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白大人真是好演技啊,顾某差点还以为又要被你教训一顿了。”
“顾少卿也演得不错,他们深信不疑。”
“那程娘子不要紧吧?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