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静娥刚才在回答问题之前,眼睛一直在向上瞟,而且回答的时候又把白若雪问的那句话几乎又重复了一遍。这就说明,她在回答的时候,是在想如何编谎话应付过去!
曹静娥在回藕花轩的路上,肯定遇到了不寻常的事。从时间上来算,酉时六刻多离开宴会场,要赶到清河院时间上那是绰绰有余。难道,那晚余正飞睡的丫鬟真的就是曹静娥?
不过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白若雪只能先将此事记在心中,继续问道:“你就一直在自己卧房睡觉,没有离开过?”
“那倒没有,妾身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婵娟跑过来说冷霜居出事了,大夫人让妾身和玄桐赶紧过去。妾身母子二人赶到那边之后,才知道是余正飞将青蓉丫头给奸杀了。”
“你就这么肯定,是余正飞奸杀的叶青蓉?”
曹静娥淡淡地答道:“那天晚上见到的样子,无论是谁都会这么认为。况且连大夫人都肯定是余正飞所为,亲姨母既然都认定了,那妾身这个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从你刚才的话里感觉到,你对余正飞的印象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曹静娥嘴角微微向上一扬:“只是妾身看不惯他们那群人的放荡模样,只要不是妾身的儿子,他们爱干嘛干嘛。”
“叶青蓉呢,她的死你怎么看?”
说起这个,曹静娥脸上不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大人,从心底里来说,妾身是同情这个丫头的。庶出的身份经常会被大夫人母子排挤,母亲去世得又早,无依无靠的。即使老爷时常照顾她,依旧改变不了事实。”
之后她的眼神却逐渐变得严厉起来:“可是这丫头却不知分寸,仗着老爷对她的宠爱,竟敢不顾身份顶撞大夫人他们。要知道妾身可是明媒正娶的平妻,即便如此也不敢随意与大夫人起冲突。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妾之女。”
白若雪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也认为,雅芷和叶青蓉的来历不明?”
“她们母女的身份,怎么看都可疑。当初老爷要纳雅芷为妾的时候,妾身和大夫人都是强烈反对的。只不过老爷一再坚持,这才遂了她的愿。”
最后,她又说了一句:“这丫头,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既然从曹静娥嘴里已经问不出话,那么就该轮到叶玄桐了。
“听说你和叶青蓉的关系很不错?”
他用很轻的声音答道:“嗯,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是庶出的缘故吧,我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我不同,青蓉她是七年前才来到这个家的,又是庶女,处处受人排挤。虽然她平时摆出一副处处与人为敌的模样,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她为了保护自己而故作姿态而已。只有我们私下相处的时候,她才会放下戒心。”
“案发那天,你好像很早就离席了,对吧?”
“那晚我见到哥哥和姐姐羞辱了青蓉,她与表嫂一同离席后我一直比较记挂。后来我怕她想不开,打算去安慰一下,就提早离开了。”
“大概几时离开的?”
“这我倒是记不清了,不过丹枫哥哥在青蓉离开后不久也离席了,直到我离开的时候才看见他从外面回来,走到大夫人身边说了些什么。”
叶丹枫回席是在酉时六刻,那么叶玄桐离席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刻,这一点和叶红樱说的一样。
白若雪又问道:“那你找到叶青蓉了吗?”
“没有,她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我就离开了。”
“你在路上有没有遇到南宫姬玉?”
“大夫人?没有啊。”叶玄桐有些惊讶道:“她不是还在宴席上吗,我怎么会碰到?”
“叶丹枫将他泼酒之事告诉了南宫姬玉,南宫姬玉知道以后怕出事情,就去冷霜居找叶青蓉了。既然是这样,你们应该相遇才对啊。”
叶玄桐沉吟片刻后说道:“那晚宴会场西北门的通道堵住了,都是往中门走的。我离开的时候,丹枫哥哥才刚刚走到大夫人身边,我又走得较快,所以应该是大夫人在我之后才到的冷霜居。她到的时候,我已经去花园找青蓉了。”
“那有没有找到?”
“没有。”叶玄桐摇头道:“我把几处之前两人经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都没找到,我就只好回藕花轩了。”
“之后一直就没出去过?”
“没有,直到后来婵娟来叫,我们母子才一起去了冷霜居。”
这时,夏荷过来为众人添水,可唯独叶玄桐那杯茶她没有加。
白若雪正觉得诧异,却见他起身向放茶具的桌子走去。
那是一张枣红色的酸枝木茶桌,中央镶嵌着一块大理石。桌上除了一把刚才夏荷为众人添水的大紫砂壶以外,还放着一把小巧的茶壶。
只见叶玄桐走到桌前掏出一块帕子,裹住小茶壶的壶把,往自己的杯中添水。
白若雪注意到,他的茶杯也是与众不同。
见问得差不多了,白若雪便起身告辞,顺便问了一句:“清河院怎么走?”
叶玄桐赶紧吩咐道:“夏荷,你带大人过去,这里我会收拾。”
等走出藕花轩之后,白若雪朝萸儿悄悄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