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应庆文那副模样,白若雪知道此事定有隐情,便问道:“应大人,这个合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是个贱货!”应庆文一说起合欢这个名字,心中的无名之火便窜了上来:“佩琳就是被她带坏的!”
待到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下,他才慢慢说道:“那个合欢是一年半前,佩琳从街上买回来的。那一天我带着她去弥崖山上游玩,回来的时候见到宅子边上坐着一个女娃子在卖身。佩琳出于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女娃子因为家中父母双亡而流落街头,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卖身为奴。”
“这个女娃就是合欢?”
“嗯。”应庆文点了一下头:“佩琳见她可怜,便求我将她买回府中。我试着问了一下,发现合欢她虽然出身很一般,却读过几天书,能识字断文,谈吐也很得体。佩琳她自幼就爱看书,那时候身边的丫鬟却大字不识一个,她甚为不喜。我想着给佩琳找个伴,便同意将合欢买回府中,没想到却买了个祸害回来!”
联想到之前的那几本艳情小说,白若雪猜测道:“合欢给应小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可比这个严重多了!”应庆文的脸又沉了下去:“合欢一开始的时候也算本分,做事勤快、嘴巴又甜,深得佩琳喜爱。我原本以为佩琳找到个好的婢子,可以让我省不少心,却不料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有些不对劲。有一次晚上,我在花园中散步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个人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还不时发出‘咯咯咯’的欢笑声。接下去两个人竟然搂在了一起,表现得非常亲密,哪像是主子和婢子的样子。不过她们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到来,两人马上分开了,我也就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随口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白若雪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便继续静静往下听。
应庆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虽然我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也知道佩琳和合欢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之后那段时间她们倒是安分了一些,没有再出现什么动作,我也暂且将心放了下来。可没想到,到了去年七月的一天,让人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七月份正值酷暑难耐,我怕佩琳在屋里过于炎热,便吩咐下人从冰窖取来冰块做了冰镇桂花酸梅汤,亲自给她送去。没想到来到卧房附近时,却从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异样声。我走近一看,佩琳她衣衫凌乱,那合欢竟与佩琳厮混在一起,不时做出一些令人不堪的事情......”
小怜惊呼道:“她们难道竟有磨镜之好?”
应庆文虎着脸道:“我见后忍无可忍,冲进去将合欢那个贱婢从床上拖到了地上,又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佩琳她也吓得呆住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向我跪地求饶。在我的再三逼问之下,我才知道那个贱婢见到佩琳喜欢看书,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乡间野坊的粗俗刻本,里面尽是各种男欢女爱的场面。佩琳那时候刚好是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时候,看着看着就春心渐起,可身边又接触不到别的男人,于是便抱着好奇之心和那个贱婢好上了。”
“应小姐与合欢相好一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应庆文否认道:“没有,知道的人除了我和佩琳以外,就只有那个贱婢了,连她娘我都瞒着。正所谓家丑不能外扬,如果不是这次出了事情,佩琳已经亡故,我哪里拉得下脸将这种事情说出来。”
“那么应大人后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应庆文恨恨道:“合欢那个贱婢自然不能留在佩琳身边了,我便打算将她卖入窑子。没想到那个时候她挨了打以后,竟趁我训斥佩琳之时偷偷逃出了应府。我那时只顾着处理眼前的事,也没工夫去找她。我将佩琳狠狠训了一顿,把藏在卧房里的那些粗俗刻本全部清理掉,还将她关在后院别居不允许离开应府半步。”
白若雪沉吟片刻后道:“等应小姐这些事处理完之后,应大人还有去找过合欢吗?”
“当然有!”应庆文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可是签了卖身契的,祸害了我女儿之后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可我派人在上饶县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也只能暂时作罢。”
“杨柳就是那事情出了之后才被安排到应小姐身边的?”
“出了这种事之后,我可不敢再让那些心思活络的丫鬟待在佩琳的身边,就选了一个老实本分一点的给她。还好佩琳她也只是和那贱婢有些狎昵的举动而已,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警告过杨柳,要是敢做一些带坏小姐的出格之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若雪看向应庆文,缓缓说道:“应大人难道不知道,这事情其实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应庆文忽觉心中一颤,反问道:“白姑娘此言何意?难不成佩琳她和杨柳又......”
“应大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白若雪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一边说道:“据我检查应小姐遗体后得知,她在离世之前已经怀胎三月有余了!”
“你、你说什么!?”白若雪此话落到应庆文耳中,犹如天打五雷轰。
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白若雪咬牙切齿地责问:“你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污我女儿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