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了?”关素娘瞋目扼腕道:“我官人虽然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你竟夺走他的性命,你好狠啊!”
“只是利欲熏心?那是见利忘义!”独孤问君讥笑道:“那晚原本我已经买下了银壶,他正在写字据,我则拿出银票付款。没想到你那‘好官人’竟然觊觎我所带的巨额银票,打算杀人夺财。我是个外地人,在此地举目无亲,就算是被杀了也不会被人怀疑。我见他扑来,情急之下才用银壶反击砸死了他。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难道要我等着被他杀死吗?还敢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你骗人!我的官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关素娘不敢相信。
“你认识他才多久?”独孤问君用扭曲的表情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心狠手辣的时候你看到过了?”
白若雪冷眼旁观道:“说得你自己好像看到过一样。”
独孤问君自知失言,立马闭口不言。
“好一个‘卿不负我,我不负卿’!你那时候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把你当成朝义了。”葛淑颖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说道:“既然不是我夫君,为何故意要假装成他的样子来接近我?”
独孤问君倒是恢复了镇定:“葛娘子,我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我有身份文牒,我一直都是独孤问君,是你自己认错人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是庞朝义,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我一则不想伤了你的心,二则也确实被你吸引住了。可你既然知道了我不可能是你的夫君,咱们好聚好散便是,何苦弄得如此难看?”
“你!”
“不,你可不是独孤问君。”白若雪走到他面前正视道:“而且你也没忘记自己是谁。”
独孤问君强装镇定道:“大人在和我开玩笑吧,我不是独孤问君的话那会是谁?”
白若雪一字一句吐出了一句话:“你的名字叫做,孙.玉.麟!”
独孤问君身形一震,用沙哑的嗓音反驳道:“大人一定是弄错了,我与你说的那个什么孙玉麟毫不相干。”
“孙玉麟?”葛淑颖茫然地问道:“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见过?”
冰儿在边上解释道:“孙玉麟就是十五年前和钱铁锋、穆万利一起开铺子的那个人。”
“不,我可是有铁证的。”白若雪拿出四张纸拍在桌子上:“这便是你是孙玉麟的最好的证据!”
桌子上放着的是两张独孤问君的证词和两张字据。
白若雪指着十年前池州那张店铺的转让字据和闻人茂忠的古盘转让字据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两张字据里‘孙玉麟’这三个字和证词里最后签字的‘独孤问君’四个字有什么共同点?”
众人围上来看了一下,凌知县发现道:“那个‘孙’字和‘孤’字的子字简直一模一样!”
庞巧玉也叫了起来:“是啊,第三笔的那一提有一个很明显的转折,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所写的。”
“积习难改,你已经习惯了这么写了,所以即使换了名字也会很自然地依照习惯书写。”白若雪说道:“之前你也问过我,你第一次来到当铺,又是如何知道钱铁锋藏钥匙的习惯的?现在我就回答你,正因为你是孙玉麟,所以你才会知道钱铁锋的钥匙会放在书房左侧抽屉。你们是十五年前一起合作开铺子的伙伴,彼此之间知根知底。”
“没想到连这个都被大人发现了。不错,我就是十年前钱铁锋和穆万利两人处心积虑要除掉的孙玉麟!”
白若雪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你这次前来就是要向他们复仇。十年前发生的事,应该都是一个圈套吧?”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我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孙玉麟索性全说了出来:“那次生意失败后,我们虽然在路上收了一个古盘,但对于之前的损失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原本我们已经约定好,到了上饶县之后就找一个买家将古盘脱手,大家将银子均分之后就分道扬镳,没想到之后却出了一个意外。在走到一条山道的时候,穆万利的包裹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散落开来,你猜猜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一大堆银票,这些就是之前假装被骗走的那四万两,我猜的对吧?”白若雪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当时听穆万利所说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奇怪,那个时候你们都三十还没有到,阅历尚浅。是有了什么样的勇气,才会倾尽所有去赌那一幅真伪不明的书圣字帖?要知道这不是四千两银子,而是整整四万两。所以我就对穆万利所述的这件事产生了怀疑,我认为这完全就是他和钱铁锋的阴谋。”
孙玉麟满脸愤恨之色道:“正是。我看到那些银票立刻明白,那次被骗完全就是他们两个合谋演的一出戏。那时候店铺已经被人盯上了,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他们两个便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假装被骗走了银子,随后二一添作五。对他们来说,我这个管账房的人可有可无,以后重新找过一个就行了。”
说着,他摘下面具指着自己的脸,对着关素娘说道:“看看,这就是钱铁锋趁我质问穆万利的时候干的好事!他偷偷溜到我的身后,举起石头将我砸伤,又把我推